受害者成了施暴者。
勇者殺了惡龍, 卻又成為了新的惡龍。
至死也要盤踞在那座城池。
「若失去了這依託,他就無法重塑他的領地。」某種程度上來說,瞿粟和地縛靈相差無幾。
樓月西道,「所以樓涵潤一定會回膠許。」
「我當時給你說,除了蘭雪院和祠堂,那片老宅都被捐了出去。」青年的半邊臉沐浴在陽光中,賀烈從側面看見了他眼睫投下的陰影,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保留著。」
「那地方起過大火, 燒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火滅得及時, 這一代的房子都得受到牽連。」
說道這裡, 賀烈已經知道了樓月西說的是哪裡。
樓月西很早之前就提過,他的母親駱華荷——死於一場大火。
「那院子沒啥價值,花了點錢就保留了下來。」樓月西笑了一下, 像是自嘲, 「到沒想到成全了他。」
「賀烈。」樓月西轉過頭來,整張臉陷入陰影之中, 「我知道這樣很衝動。」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復活駱華荷,也不知道樓涵潤的襯景完成到了哪一步……」
「甚至、甚至他的計劃都只是我的猜測——」
「這樣九死一生的險境, 我卻要拉著你進入……」
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再開口的時候聲音異常的堅定:「但這一次我不會再胡亂替你做決定了。」
賀烈聞言輕笑了一聲:「看來是吃定我了?」
背對著陽光的青年輕輕點頭。
「對。」他回答道,「生同衾, 死同穴。」
「你是我的丈夫。」
「很榮幸為你效勞,我的夫人。」
——
榕樹上的枝葉被傾盆大雨打得東搖西晃,池塘中剛展露尖角的荷花垂下頭躲進了荷葉的庇護之中。
碧綠的水面圈圈漣漪,偶爾有幾瓣被打落的粉色在水中轉著圈,又被貪食的鯉魚拽進去。
屏風外女人輕聲交談的聲音掩蓋在雨聲中。
「夫人,且放寬心,這鐘大夫的藥最是管用,小少爺的燒很快就能退了……」
「桂姨,這都燒了一夜了,他若是有個什麼,我真的……」
聲音似遠似近。
他躺在床上,渾身滾燙似乎著了火,四肢又像是綁了吸了水的棉花,叫人動彈不得。
女人的啜泣和嘆息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雨聲嘩啦啦的。
一切重歸寧靜。
「少爺醒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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