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都有點記不清了。

太久了。

久到他想起奶奶，就只記得她那件深色的到處都是破洞的舊衣服。

還有那方溫暖的懷抱和流不完的淚水。

瑞恩走上二樓，把單獨保存的存儲卡放進機器里，然後關閉燈光，自己慢吞吞的走下台階。

視頻開始播放。

老人的臉很不清晰，就像瑞恩記憶中那樣不清晰。

他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撕心裂肺的試圖去和視頻裡面的奶奶溝通。

他終於長大，也理解了死亡。

金髮少年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間位置，安靜地看著視頻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播放。

赫爾來這裡找瑞恩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第46章

「二哥。」

瑞恩被赫爾的腳步聲驚醒,從亂七八糟的思緒裡面回過神來。

「瑞恩，已經很晚了，你現在需要休息。」赫爾吩咐士兵把放映廳的燈打開，他很不喜歡看到瑞恩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黑暗中沉寂。

赫爾現在的身形已經完全不輸龍皇,特別是在軍校一番實戰鍛鍊過之後,言行之中已經有種說不出的威嚴,和當初整天嬉皮笑臉的少年完全判若兩人。

「走，回家，下次你想看就叫哥哥來陪你。」赫爾走到瑞恩面前,叫侍者上樓去關掉視頻,把存儲卡放回原位妥善保管。

瑞恩抱住赫爾，雖然神色有些疲倦，但還是喋喋不休地給赫爾分享他今天遇到的趣事，這已經是兩人之間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

「哥哥,今天憫哥帶我去了他的實驗室。」

赫爾把扣在腰帶上的武器遞給一旁的副官,把瑞恩抱起來,往外走,隨口道：「他的實驗室很好玩嗎？」

「好玩，有好多我沒見過的東西，超級厲害。」

「對了,憫哥的助理還送我了我一個會根據情緒變化而改變顏色的小球,雖然就是有時候不太靈，但也很厲害！」

「哦，是嗎。」赫爾面無表情。

瑞恩抬頭看他,語氣控訴,「哥哥你不許忽然這樣子跟我說話。」

赫爾垂眸看著瑞恩，輕輕嘖了一聲,「還敢教訓你哥了？」

瑞恩皺眉。

「誒呀。」赫爾敗下陣來，「咱們還是聊聊其他話題，這個話題哥哥不愛聽。」

就不愛聽幼崽誇別的哥哥。

瑞恩把頭搭在赫爾寬厚的肩膀上，閉上眼睛打了個哈欠，「哥哥，今天學院裡的人很多，和你說的又不一樣。」

「學校擴招了？哦對，這幾年好像是招了些低血統的平民之子。」

「尤依說他們進入學校很不容易，都是很厲害的同學。」

「也許吧，不過哥哥覺得瑞恩肯定是最棒的。」

「哥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