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盯著那輛觀光巴士,仿佛看到一個無聲的怪物朝他大搖大擺嘲諷地噴著車尾氣,兩秒鐘之後他迅速意識到了不對——
這條線路,並不應該經過這個地區。
藤原真央上了車,車廂里空蕩蕩的,頂頭的白熾燈兜頭罩下,有種躲都躲不開的冷硬,她抬起頭來,目光筆直地看向了車廂的最後一排,正中間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穿戴得利落整齊的女人,身上是一件墨綠色的風衣,坐在最後一排窗邊的位置,像是一株纏繞在鐵王座之上的藤蔓。
藤原真央今天下午才在手機屏幕上的新聞里看到過她,那個時候她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擋住了所有試圖窺探的目光,表現出了一點笨拙的無辜來。
若狹留美。
藤原真央想起了她的名字,反覆咀嚼了幾遍,wakasa rumi,若さRUM i——
我,永遠年輕的朗姆。【1】
她手上拿著一本小說,書冊中間還夾著一支做筆記的鋼筆,封面上寫著的名字叫做《海貓》,那是一種叫聲與貓類似的海鳥,通體潔白,尾部和雙翼有黑色的條文,那是一種領地意識及其強烈的排他性動物,領地的爭奪從來只有勝負沒有和平。
藤原真央在搖晃的車廂中一步一步走向她。
「看來我終於惹惱你了。」藤原真央丟下沒頭沒尾的這麼一句話,頭靠在椅背上,發出一聲鈍響。
原本目光一直黏在書上的女人抬起了頭,沒有了那副圓潤的眼鏡加持,她整個人都透露出了一股鋒利感,如同用太過黑硬的鉛筆繪畫出來的素描,力透紙背。
她抬起手來,彬彬有禮地說道:「藤原小姐是吧,你好,我是RUM。」
藤原真央抬起了手與她交握,若狹留美的手很冷,掌心紋路交錯,仿佛能一直蜿蜒到人心裡去,藤原真央的眉目依舊清冷,連微笑都淡得似無:「你好,我是Angostura。」
若狹留美指了指放在膝頭的書,問道:「藤原小姐看過這本書嗎?」
藤原真央搖了搖頭。
若狹留美依然維持著她的笑意,眼梢微吊,濃睫低垂,連唇角的弧度都不曾改變,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覺得寫得很好啊,故事並不算新穎,卻是在這老套的故事裡探索著一個極限,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對自我的泯滅與踐踏,究竟可以到達怎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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