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搓了一把臉，「已經去查了，怎麼可能不查。」

沈嚴兩次委屈，都是和江宥時有關，裴珩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更何況沈嚴竟然知道他和江宥時那短暫的被提起來不過半天的婚約。

他吁了口氣，「我要控制他和江宥時見面的次數嗎？」

醫生搖頭，「沒必要，他見到江宥時的時候，個體情緒是穩定的，即便因為見到江宥時，想到了從前的一些片段，但他能穩住情緒，這其實也是對他自己的一個鍛鍊和考驗。

「另外，你不覺得自從江宥時出現，他明顯跟你親近了嗎？」

裴珩心口是顫的，「我只是害怕……」

三年來，反反覆覆的犯病，讓裴珩受不住一丁點的風吹雨動。

「他需要這個過程，只有接受真實世界的刺激，他才能回到他自己，不然他永遠都是劇情里的人。

「你要看他一輩子走不出劇情嗎？

「就算你能給他締造一個沒有任何危險的溫室，可你控制得住他自己創造出來的各種劇情嗎？

「你不覺得讓他一個活生生的人一直沉陷在劇情里，很殘忍嗎？

「他走不出來，我們就抓不到當年害他的人，而那些人，能眼睜睜看著他現在在做什麼，這對他來說，更危險。

「聽我的，別太心疼，適當的刺激對他來說，是必須要經歷的。」

「那謝黎……」謝黎不止一次對沈嚴下手，手段齷齪又卑鄙，裴珩早就忍不住了。

但三年前，他對謝黎出手過一次。

導致的結果就是沈嚴腦子裡的劇情線被他用現實擾亂，沈嚴病情加重，險些跳樓。

自那之後，他就不敢了。

哪怕再厭惡再恨這個人，都沒動他一下。

「現在小嚴的情緒重點都在江宥時身上，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已經從謝黎的那個劇情線里走出來了，我可以收拾謝黎了嗎？」

醫生搖頭，「你要確保陸行川也走出來了才行，不然，會形成一個連鎖反應。」

眼見裴珩臉色難看下來。

醫生又補充一句，「不過你可以先試探試探沈嚴和陸行川的反應，看他們什麼態度。」

正說這話。

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翻了個身。

那一瞬，裴珩呼吸都頓住了，眼神連半分耽誤沒有，直接落向沈嚴。

眼見人翻了個身，抬手揉眼。

醫生起身，指了指大門的方向，又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我先撤，有事打電話。

他輕手輕腳離開。

裴珩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床邊。

才坐上去，沈嚴朝他這邊拱了拱。

裴珩不敢妄動，只靜靜看他。

沈嚴額頭抵著他的腿，停了那麼三十秒的樣子，一點一點枕到他的腿上，抬手抱住他的腰，慢慢睜眼，朝他看。

黑漆漆的眼睛帶著一點剛剛睡醒的遣倦的笑，伸手拽住裴珩的領口，把他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