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的話一下點透了他們,聯繫李教諭先前所講的深奧晦澀的句意。
他們終於明白,李教諭想讓他們讀懂的是什麼。
李之望捻了捻花白的鬍子,頜首。
「不錯,正是此理。我教諸位讀經義,不是只為明章句,通訓詁,而是通經致用。今日的課,可以不用再上了。」
孟慶年脊骨一僵,眼睜睜看著李學究收好經義,一點沒管放課的鐘聲還未響起,說完散學後,腳步輕快地離開了齋堂。
齋堂里的學生們在學究走後,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離席。
這才上午呢,這樣就下學了,那他們大半天的時光該幹什麼?
林清樾倒自在,把手中用不上的書冊收起遞給祝虞。
「謝過祝兄救急,若不嫌棄,這份薄禮還請收下。」
薄禮?
完整的經義書冊市價便不低,何況是林樾手中這種國子監刊印版本。
祝虞忙推拒,「我受之不恭。」
「幾本書而已,與交個朋友而言算不得什麼。」林樾溫煦一笑,讓祝虞確實記起了林樾在常悅客棧住著時,交朋友就是這麼個一擲千金的性子。
不得不承認,對林樾來說,書冊教義唾手可得。反而是他,書肆買書花銷太大,他這種貧賤人家,通常只能欠人情去借書謄抄。
雖然金海樓一事後,梁映給了他一筆封口費,但他午夜夢回,何亮那張死不瞑目,鮮血亂淌的臉時常出現,以至於昨夜乍見關道寧,對上他那敏症的臉,他差點以為是鬼上門。
這封口費實在拿得讓人寢食難安,祝虞至今都沒有動過,甚至想找梁映把錢還回去。
可如今進入書院,沒有掙錢的法子,即使他不用在食宿上花銷,但讀書所需的花銷又何止這兩項,往後還要算秋闈春闈的路費,錢怎麼省都是不夠的……
祝虞還是接過了林樾遞來的書冊,「我謄抄完再還給林兄。」
林樾只是笑,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那清潤的眼底像是把祝虞那一點自尊都看得分明。
祝虞不自覺低下臉。
和何亮有目的的宴請不同,林樾送完書冊都沒多寒暄兩句,很快被齋堂里的其他學生圍上,祝虞便是想搭上話,都有些困難了。
「我們這是算下學了?可李教諭這一看就是隨心而論,學錄肯定不知。我們要是直接走了,被學錄逮到在學冊上記下劣跡……」
「是啊,我來長衡,便是為了能升到國子監的名額才來的。學冊有了劣跡,名額肯定沒著落了……」
「林樾,你怎麼想?」
學子們嘀嘀咕咕,都想讓剛剛被學究稱讚過的林樾拿個主意。
孟慶年的書案一時不查被幾個人擠歪,本就鬱悶的眉頭皺得更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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