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晏拿著卷子面上不顯,心中驚駭,這林樾竟是過目不忘。
不過,就算寫出來,這些題的難度也不是高泰安這豬腦子能答出來的。
「你真的要讓衙內再考一次?似沒問過衙內意願吧?」
馮晏已是默認這份賭約,只是他覺得高衙內大抵不想丟兩次人。
林樾偏頭,對著陷入沉默的高衙內,張口卻並非詢問。
「衙內,自己惹下的禍,該自己收尾才是。」
被點到的高衙內雙手握拳,先前一次的賭約,話趕話被馮晏逼到了絕路上,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他抬頭環視一圈,大多餓著肚子的玄英齋學子此刻看待他的神情,沒有一分鼓勵和期待。
那是什麼。高泰安熟悉得很。
失望總是如此,他是衙內,誰敢明說。
可便是這樣的目光卻比任何的責罰都讓他喘不過氣來。
解釋的話沒人願聽,證明的機會通常也只有一次。
從沒人給過他第二次機會。
高泰安深吸一口氣,對上林樾沒有任何底色的雙眸。
「我考。」
衙內提筆時,馮晏還以為免不了和之前詩賦題一樣抓耳撓腮。但正相反,高泰安下筆如有神,一張答卷做的速度竟不下於林樾寫題的速度。
仿若,這張算學的卷子已經在高泰安的心裡演算過無數遍了。
林樾勾了勾唇角,把高泰安當著眾學子面寫完的卷子拿到馮晏眼前。
「公平起見,便讓青陽齋來判對錯吧——」
不待林樾指人,馮晏先一步挑好了人選。
「那就讓孟慶年來吧。」
馮晏不知道林樾憑何如此篤定,但他有預感決不能讓他隨心所欲。
躲得遠遠,一人吃飯的孟慶年被看戲的青陽齋眾人好不容易拉到人群中心。
他神情很不情願,似乎對於這種浪費時間的賭局一百個排斥。
可礙著眾人勸說,他勉強拿過高衙內的卷子看了起來。
「慶年兄,學名遠揚,定不會礙於人情有失偏頗。」
馮晏在旁講著,聲響不小,引得孟慶年皺了皺眉斜了一眼。
片刻,孟慶年放下卷子,扶了扶往下墜的靉靆。
「如何?」馮晏迫不及待問。
「全對。」
「全對?!」
馮晏睜大了眼睛,三步並作兩步拿過孟慶年手裡的試題,自己看了起來。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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