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還沒開口問,底下就磕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響頭。
「都怪學生貪慕虛榮,齋中同窗待學生以真心,不曾芥蒂學生身世,還贈了許多玩意。後與玄英齋有些口舌,一時不忿才做了此等惡事,望山長明察,不要因學生之過,牽連他人。」
真是一個乖巧至極的替死鬼。
邵安冷笑一聲,「這怎麼能叫牽連呢。沒有因,哪來的果。我看,這給東西的人沒安好心,也得治個同罪,你說是不是郝學正?」
郝北默了默。
離開了玄英齋的學舍,他沒有浪費一瞬。當即和許徽沿著線索,一步步探查,一直摸到了朱明齋中馮晏的學舍門口。幾乎只差馮晏認罪,可偏是這個關鍵時候,眼前這學子跳了出來,把所有罪責一道攬過。
馮晏就坐在那里,乾乾淨淨地笑著看學子被他們帶走。
此時郝北回想起林樾白日的那一拜,口中發苦。
他口中的「理」,想立的「德」,他以為在書院這個地方終能得到最初的清正。但事實是,即使是在更有話語權的他們手中,到了最後還是成了場面的上漂亮話。
出生就註定的權勢階級,註定由他們來書寫君子美德的結果。
見沒人應和邵安,杜元長更是瞪了過來,「邵安,做人還是不要太尖酸刻薄,要不要我整個朱明齋的學子給你們齋磕頭道歉?」
邵安掀起唇角,搖起羽扇。
「也行啊。」
「你——」
「好了。」莊嚴就知道邵安在場,必要雞飛狗跳。他揉了揉眉心,「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好吵的。該逐出書院的逐出書院,你們朱明齋也確實德行有違,該好好收斂下性子了。齋長便代全齋記學冊一筆吧。」
一切塵埃落定。
邵安笑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兩條人命換個記過,好值啊。」
杜元長皺了皺眉,還是應聲領下。
學冊的記錄很快就傳到「代為受過」的齋長耳中。
「你先前那一筆還未消,如今又添一筆,玄英齋的邵安已經記住了你,我也不好藉故消去。在月底學測結果出來之前,你還是安分些,少與那些玄英齋的再起衝突。」
「我安分些?」馮晏嗤笑一聲,周身的狠厲刺破風流的外殼,溢出毒液來。
「你以為我永遠只會是通判之子嗎?不過一個長衡,還真當自己有多少臉面了……」
杜元長抿了抿乾燥的唇,不敢再多言語。
他知道馮晏沒有說錯,若他的背後是那位大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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