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問題嗎?!」瞿正陽氣道。
「算了吧。」關道寧掃過梁映的神情,扯了扯瞿正陽的袖子,「你和病人犟什麼,他可是梁映,傷成那樣都堅持下來的人,你犟不過的,就讓他去吧。」
「……服了!到時候,林樾要是責怪,你們倆得跟著我一塊挨罵!」
瞿正陽嘴上這麼說,還是替梁映將乾淨的衣服換上。
此時再看梁映,三人都不知道是該贊服梁映的體格,還是他強大的忍耐力。現下的他,除了面色微微蒼白,竟看不出太大的異樣。
趕去濟善堂的時機不算晚,林樾還在和馮晏對峙,門外都能聽到裡面唇槍舌劍。
梁映的出現卻一下挽回了僵持的局面,他放過了馮晏拿梨花針的暗器之事,也將拂雲樓所受肩傷與林樾一唱一和,一筆帶過。
若馮晏定要深究,就得講清暗器之事。
兩敗俱傷的場面,馮晏見識過梁映的瘋性,最後關頭鬆了口。
結果便是梁映的射御成績依舊算數,而馮晏只剩唯一一個機會,便是從明日的經學學測中,去爭取最後一個一甲。
一同退出濟善堂,馮晏指骨捏得泛白,盯著一青一玄兩個身影,卻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離去。
梁映和之前的無數次一樣,走在林樾身前小半個身位,領著她往舍房的方向走。
「就這麼不想活?我就不該替你包紮。」
走出一段,林清樾一改山長面前對梁映的溫柔包庇,話聲冷厲得厲害。
梁映在她面前昏倒的景象在她眼前猶深刻,再是她看到那衣衫之下,血肉模糊的傷口,她便止不住冒出幾分燥意。
直到現在,依舊讓她心煩意亂。
實則她明知道少年逞強來對峙,是為了大局,她的語氣不該這麼重。
可實在難以平復,林清樾加快了腳步,試圖眼不見為淨。
就在她掠過少年身前的一瞬,她的手被一隻纏著多層裹簾的手拉住,冰涼的指尖擦過她的手心,讓她身形一滯。
梁映卻似乎怕他一鬆手,林清樾就要不見。拉著她的手堅定地拉過她對上他的眼睛。一雙深邃的眼被清冷的月色照得剔透明亮,像是要直直看到她的心裡。
「我想活,而且想活得像個樣子。」
「別厭惡我,好嗎?」
區別於他指尖不肯放下的勾纏。
少年的最後一句,問得幾乎小心翼翼。
林清樾嚅囁著,竟說不出敷衍的場面話。
她感覺自己站在一塊易碎的琉璃面前,似有什麼洪水猛獸就在琉璃之後,說不出是看得不真切,還是不敢細看。
更像怕它就這麼自己破碎。
她退了一步。
「我想起,我還有事沒有同山長交待。你先回舍房,我去去就回。」
話音落下,林清樾的身影便淡去在梁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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