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出來得夠久了,那女人閒不住,說不定又在計劃什麼離經叛道之事。你在這兒別忘了明部交代的事兒,暗部重新派人應會選個收斂些的。你別再像與林清樾那般,非但沒能取信於太子,連太子身份都沒能套出來。」
「是。」
……
距離淨業寺後山的大火過去第七日。
與往日相對。
玄英齋中氣氛一片沉滯。
好不容易忍過了一天的課,三三兩兩的學子們在最後一間舍房門前,聚了起來。
他們兩兩對視後,默默地將煙青色的學服外衫脫去,露出裡面的白色裡衣。
一個銅盆同時也被擺在舍房門前,隨著學子們從書箱裡各自拿出一沓沓自己裁剪的白色錢樣。
今日該是頭七了。
他們知道齋長在禹州並無親眷,梁映似乎也沒有親人,也就是說,除了他們,無人會為兩人祭奠。
可這怎麼能行呢?
「齋長,梁兄……救命之恩,我們永生難忘……願你們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白色的自製紙錢隨風散開。
眾人面上皆是一片沉色,幾個眼窩淺的躲在人後止不住地偷偷抹淚。
祝虞來時便看著幾乎所有的玄英齋學子一片悲戚,就連關道寧和衙內都去上前燒了紙。
唯一沒動的,是人群最後靠在樹邊的瞿正陽。
「這是做什麼?就連你也覺得阿樾和梁映死了?」祝虞拽過瞿正陽,難以置信地問。
「我是不信,可今天是頭七,除了我們,齋中都只當這一場大火是意外,既然決心不讓他們和馮晏扯上關係,今日就隨他們去吧。」
祝虞握緊拳頭。
銅盆的火焰倒映在她眼底,滿滿是不甘。
「這是怎麼回事?」
春末生機的濃綠和這飄零哀切的白極不映襯。邵安搖著羽扇擠過層層人群,看見那熊熊燒起的銅盆,似是察覺不到周遭的感傷,一如往常嫌棄道。
「不好好待在學舍里,聚在這兒玩火?」
「教諭,我們不是玩火——」
關道寧抹著微紅的眼解釋,卻被邵安一把打斷。「快收起來,讓你們的新同窗看到像什麼樣子,還以為我們書院收的都是瘋子呢。」
「新?同窗?」
「抱歉,似乎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玄英齋眾學子眯了眯眼,這才看清跟在邵安身後有一張生臉。
那人緩緩從暗處走到燈火之下。
一身煙青色的溫文學服被他修長英挺的身形,穿出了幾分瀟灑之意。五官更是丰神俊朗,像是一輪初升的朝日,處處洋溢著明朗大方的容光。
就像現在,他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貿然闖入,明明無措,但眉眼中立刻湧上的真誠歉意,讓在場的人說不出一句責怪的話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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