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身誰穿都能體面三分,同樣穿戴好的祝虞本不該訝異,只是放在梁映身上,這學服又不一樣。
少年靜靜矗立時,一身月白讓他猶如玉山之巔的一捧霜雪,矜貴寂寥,和人間隔著幾萬年不化的光陰。
就算是與那日所見眾人叩拜的狐白身姿相比,也不相上下。
可當他眸光尋到在意之處,身姿牽動,微卷的發尾掃過肩後,霜雪消融,規矩束縛不住的恣肆又把他拉到人間之下的深淵裡。
「……找我?」
換好學服的林清樾實在不能視而不見堵在門口的梁映。
祝虞回神。
你看,她說什麼來著,低頭不見抬頭見吧。
「嗯,怕你不認路。」
分舍房的變故被輕輕放下。
祝虞:「……」
又來了。
一個退一寸,一個追一尺。
明明牽絆得已經如此緊密的兩人,搞不懂又在鬧哪一出。
祝虞決定不再參與。
「正陽,等等我。」
祝虞腳步腳步匆匆,追上剛剛出門的瞿正陽和關道寧二人。
林清樾指尖慢了一步抬起,此刻再把祝虞叫回來就太過刻意了。
少年骨血里的金相玉質被學服盡數襯出。
林清樾本不想多看,奈何梁映身形一偏,又走到她身前半個身位去了。
就和在長衡書院無數次上課時一般。
她一抬眼,少年後腦,兩根五彩線綁著的長生辮隨著主人的身形輕輕晃著,像是說著什麼都不曾改變。
林清樾偷偷掐了掐指尖。
試圖提醒自己,不要被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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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光是上舍就有百人,分五齋。
怎麼說早課之際,也得比長衡熱鬧一些。
可待眾人在齋堂入座,早課鐘聲響過半個時辰,既無學子,也無教諭。
好不容易盼得齋堂廊外,腳步聲響起。
須臾過後,拉開齋門的臉眾人竟都識得。
「衙內?」
「咦?是你們?」
高泰安像是還沒睡醒,本睜都睜不開的眼在看到幾日未見的兄弟們後,徹底清醒。
互相交換了幾日所聞,眾人這才知道為何入學試後就沒見過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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