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兩邊宮人用身體支起的圍障後,一紫色官服的花甲老人揣著手爐舒服坐在一張鋪著軟墊的梨木椅上。
不一會兒,他的身邊匆匆走近一位內侍,一番耳語之後,老人捋著鬍子輕笑著。
「竟真恩斷義絕了?那便按計劃——」
老人笑眼閃過一抹厲色。
「殺了吧,這種禍水留不得。」
內侍應了一聲,老人也順勢站起身,伸了伸筋骨後,對周圍宮人道。
「都撤了吧,估計再有一炷香就該到了。」
宮人們領命各自散去,趙軻悠悠在殿前跪下,做好樣子。忽而他鼻尖一涼,抬頭一望,天際不知何時攢聚了陰雲,萬千點白雪驟然而至。
片刻而已,地上的老人眼睫肩前都累起一層白霜。
養尊處優慣了的骨頭也被寒氣肆虐得處處叫疼。
從城門到東宮按理用不了這麼久,老人抿著唇,略一招手,東宮內侍聽話上前。
「去看看殿下到哪兒了?」
匆匆腳步聲在耳際一連串響起,卻不過十幾步,便又停下了。
趙軻剛一皺眉,獨屬青年陰鬱低沉的語調緩緩響起。
「不用看了,孤就在這兒。」
正是姍姍來遲的太子殿下。趙軻心中一跳,緩緩回頭,卻不免因眼前之景湧上一抹駭色。
那剛剛被他支使出去的內侍正被身穿甲冑的男子一刀橫砍在腰腹,抽刀的那一瞬,血色噴飛在持刀男子的臉與身上,可卻不明顯,因為那甲冑之上早已沾滿暗紅。
男子麻木地收刀,內侍的屍身無力地倒下。
染著血的擁擠地面被重新騰開,一隻纖塵不染的鞋履緩緩踩過。
趙軻咽了下唾液,看向走來的青年。
他該是熟悉的,因青年歸位後,就由他步步引導、操控。他雖性子沉鬱固執了些,可不得不說,他在長衡所處的時日裡,君德、禮制被教化得很好。
就是因為太好了,才能比想像中的更簡單地,用政事和大義就能綁住他。
可現在,青年峨然立於天地間,散亂的黑髮在冷風中放肆無懼地翻飛著,一身單衣不整隻粗糙地攏著一件薄紫狐氅,禮節規矩蕩然無存。
一雙眸子更是宛若被失去了鐵鏈束縛的野生的獸。
凶相畢露。
「殿下,這是……?」
儘管膽邊寒氣漸升,趙軻依舊撐起笑臉,只當是青年情意被負的脾氣。
一個無關緊要的明部內侍而已,殺就殺了。
青年並沒有回答的意思。
乍看沾惹瘋意的人卻異常平靜地走了過來,抽走了趙軻手上的請罪書,一目十行地看過又闔起。
他睥睨著這位三朝元老,幽幽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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