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覺得血色骯髒,不忍染她眉眼,又輕輕把手放下,只是彎唇笑著道。
「我就知道,就算沒了記憶,阿樾也是阿樾,還是那個討厭我不善待自己的阿樾。」
「其實無礙,我很清楚分寸,這點小傷不算什麼。還是先打開看看吧,我相信阿婆不會平白讓你留下這個鐲子的。」
林清樾見梁映氣血略虛,並無大礙,這才將視線移回到紙張之上。
她緩緩展開。
那上面的字跡因提筆之人力竭,微微有些顫抖,但還是勉強能夠辨認。
「此信打開之時,我已故去。
但我知此時定是你與阿映真心相愛之日。我於此,非以林氏暗衛之身,而是以阿映阿婆之名,贈此藥於你,當做賀禮。
這本是林晞贈我避過林氏病症折磨之用,亦是我身邊唯能剩下的寶物,望你真得自由,不再與我一樣,終生困於宿命之中。
杜荊娘絕筆。」
「這是藥……?!」
反應過來的周念一把擠上前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清樾手上的藥丸。
絕無可能的事,竟然真的有了轉機。
「林清樾,你可真是命不該絕啊。」
周念不知是嫉妒還是感慨。
看林清樾服下那顆藥丸,又見她扶著胸口猛地逼出一口鮮血,那個擅長拿捏她的女人,她只需一瞥便知道她回來了。
從青年扶著她的長臂上起身,林清樾擦去唇邊血漬,清明的雙眸跟著指尖拂過青年擔憂的眉眼,而後,她輕輕勾唇,嘆息一般地輕語。
「你又找到我了。」
「和淨業寺的那場火一樣,連我自己都放棄我自己時,你總能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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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將至,城中探子傳信,燕軍並未撤軍二十里,城門前的軍馬糧草只是障眼法,只怕這一仗遂不了蕭使之願,是非打不可了。」
西嵐將領根據可靠消息,冷笑著看向蕭定安。
他就知道親王如此輕信一個燕人,必然沒有什麼好結果。
「怎麼可能……」
蕭定安深深擰眉。
「蕭使自求多福吧,西嵐軍可不會再護佑你左右了。」
這一次,蕭定安架馬出營時,只有他一人,還有他從帳中帶來的林清樾。
他一路行至燕軍城下。
至高的青年站在城門之上,俯視著他最後的無畏。
「沈映,你當真不退?那昔日地宮下,你口口聲聲的真心實意真是可笑啊。」
蕭定安抽劍先是指向梁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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