軼放歸,他回去之後必定將此事公之於眾,那就是置沈椿於死地,再者說來,就是為了謝家的聲譽,陳元軼今日也非死不可。
三份納妾文書他已經派人前去銷毀,官府留下的存檔他也會悉數抹去,從此之後,她為陳元軼妾室這件事將不復存在。
他說的簡略,長樂卻一轉眼就明白他的意思,佩服道:「到底是您思慮周全,此獠今日不除,日後必定遺禍無窮。」
他又猶豫了下:「但我還有一些事兒不明...」他偷瞧了眼謝鈺,難得有些吞吞吐吐:「如果夫人真是被陳元軼逼迫為妾,自己全然無辜,為何不直接告知您,反而任由他脅迫?還有夫人,夫人做沒做過對謝家不利的事兒?」
陳元軼一死,這兩個疑團都死無對證了。
謝鈺長睫一掠:「我想聽她自己說。」
長樂說的這兩點,也的確是他心頭始終存疑的地方,如果是和沈青山夫婦聊她過往之前,等陳元軼伏誅,謝鈺必定已經著手處置他了,但現在,他想聽聽她會怎麼說。
謝鈺是個擅於自省的人,在收斂了傲慢之後,他嘗試調換雙方角色,錯愕地發現,即便他天資過人,心性超群,只怕過得也不會比沈椿強太多,首先他連識字都很難做到,在邊陲小城,能找出幾個秀才舉子都是不易,筆墨紙硯更無異於天文數字,這並不是天資聰穎或者刻苦努力就能彌補的,生長在那種地方,溫飽才是人生難題。
所以,即便她真的做錯,謝鈺也想聽聽她怎麼說,她的『不得已』是真真正正的『不得已』,世道千條,她卻沒有別的路可走。
等此間事了,他也許會和她和離,再將她認為義妹,想法兒為她謀得一個縣主的身份,日後她若想再嫁,他也會添上一筆陪嫁,將她從謝家風風光光地嫁出去,確保她一世安穩無虞。
陳元軼的屍首很快料理好,謝鈺剛回到府里,長樂又來報:「小公爺,陳侍郎的夫人周氏求見。」
謝鈺有些訝然,然後才道:「請進來。」
他之前想把周氏作為代王一案的突破口,還特意請她來謝府教書,但周氏為了保全女兒三緘其口,對謝鈺也是一直避諱,今日主動上門求見,倒是難得。
周氏不愧是世家婦,剛一進來,目光先四下掃了一圈,謝鈺立刻會意,吩咐長樂:「帶人出去,把外面守好,等閒人不准進來。」
等清空了屋裡,周氏才溫聲開口:「我的來意想必三郎也能猜到幾分,之前你和公主都來探過我的口風,我今日便給你個明話兒,是,我當初為了自保,手頭是存留了不少陳炳然為代王辦那些髒事的證據,只要你需要,這些東西我可以如數交給你。「
謝鈺兜兜轉轉查了半個月的案子在此刻峰迴路轉,他神色卻依舊穩當,用碗蓋撥了撥浮茶:「夫人可有條件?」
「有,」周氏嗓音雖溫和,說話卻擲地有聲:「我想見一見阿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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