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鈺神色不變,起身一禮:「這是聖上家事,臣怎好置喙?」
皇上對這個回答頗為滿意,臉上掛了點笑,不過嘴上仍薄嗔:「朕的家事亦是國事,你我君臣私下閒聊幾句也無妨,蓮談你就是太重規矩,反倒失了人情味兒。」
他繞了一通圈子之後,才捨得說今天的真正目的:「拓跋公主不日便會抵達長安,她提前命人傳了信兒過來,想讓你親自招待相迎。」
謝鈺沉吟:「陛下,迎接外賓是禮部的差事。」
皇上搖頭:「這個朕自然知道。」他似笑非笑,表情帶了點曖昧:「不過這回來的那個拓跋公主名喚拓跋珠,算是你的舊相識,由你來照管,自然更為穩妥一些。」
當初謝鈺在邊關的時候,為了和回鶻聯手對抗突厥,曾單槍匹馬隻身去往回鶻,在他滯留回鶻的那段時間,曾和這位拓跋珠見過幾次。
而且細算下來,兩人祖上也有些淵源,三四十年前天下剛定,回鶻欲求娶公主為王妃,奈何朝中沒有適齡公主,危難之時,謝氏一位巾幗便挺身而出,甘願遠嫁異族謀求兩國和平,非要論下來的話,這個拓跋珠還算是謝鈺拐著彎兒的表妹。
事關國事,謝鈺不好推脫,頷首道:「我會全力配合禮部。」
這話說的也妥帖,皇上點了點頭,叮囑道:「這次咱們能收復河道東,全靠回鶻在背後支持,日後想要守住這塊地兒,也少不了同回鶻親好,你定要招待好那位拓跋公主,她有什麼需求,能滿足的儘量滿足了。」
君臣二人又說了幾句,謝鈺正要行禮告退,皇上忽又輕飄飄問了句:「對了,沈貴妃最近發了場急病,沈家人連著幾日進宮探望了,你的夫人可也要進宮來瞧上一瞧?畢竟是嫡親的姑母。」
謝鈺一頓。
一般來說,君王都是在正事兒里偶爾夾雜幾句試探,這位皇帝倒好,海量試探的廢話里見縫插針地說兩句正事兒,當真是不知輕重。
他難得在心底講人是非,仍滴水不漏地回答:「自打入冬,內子的身子也不大穩妥,就怕過了病氣兒給貴妃娘娘。」
皇上眉眼終於輕快下來:「這倒也是,罷了,你退下吧,朕便不留你了。」
謝鈺拱手告退。
沒想到下午剛回到家,沈椿就來問他:「貴妃娘娘是不是生病了啊?」
沈椿和沈家人不大親近,不過她這個貴妃姑母待她倒是挺好,據說她和她母親當年是手帕交,她母親嫁給她父親還是她從中牽的線,之前她沒嫁人的時候,貴妃姑母總想著把她叫進宮裡說話,她還總和她說她母親的事兒。
就連沈椿成親,她也給她添置了厚厚的一份嫁妝,在沈椿心裡,那位貴妃姑母是她為數不多的親人了,她也是很關心她的,她突然重病,她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
謝鈺眉棱微蹙:「你問這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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