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漸漸肅穆:「這幾天沾手過這些錢糧的官吏已經直接殺了一批,要不是上頭放話說此案諸多疑點,你們現在已經見不到他人了!」
沈椿心頭一顫。
吏員沉聲道:「現在證據確鑿,我估計提審他也就是這兩日了,你們若是不儘快想法子...」
不必他說,沈椿也已經知道會怎麼樣——沈青山必死無疑!
她嘴唇顫了下,正要說話,牢里的沈青山已經醒了過來,嘶啞著嗓子喚道:「阿椿——阿椿——」
沈椿忙湊過去,含著淚:「青山叔!」她忍不住哭出聲:「怎麼會這樣,都怪我...」
她心裡恨死自己了,早知如此,她寧可向那刺史公子磕頭賠禮!
沈青山卻道:「不關你的事兒。」
他嗓音壓的極低,邊咳邊道:「無非是上頭貪污錢糧東窗事發,拿底下人頂罪罷了...」他苦笑了一下:「也是我不好,這次的錢餉我沒拿,但以前也沒少摟銀子,這才讓他們有了治罪的把柄。」
這也是官場慣例,上面吃肉,他們底下人也能分口湯喝喝,這口湯別人都喝,如果沈青山不喝,只會被隨意扣個帽子排擠出去,但這湯喝了,自然被視為同黨,上頭出了事兒,他們也是要背鍋的。
沈椿心驚肉跳:「難道就沒有法子了...」
沈青山又重重喘了口氣,嘴唇哆嗦著,在娘倆耳邊道:「刺史拿出的公文上蓋的章子和簽名,都...咳咳,都是偽造的,驛館真正的章子前年被我磕出了一條縫,不細看瞧不出來,我便偷懶沒有修補。」
他雖然只是尋常吏員,但從他當初敢去謝府為沈椿說情,就知道這人是個細緻的聰明人,他深吸了口氣:「現在那章子就放在驛館二樓的西間,要是能找到它,或許能救我一條命,我在驛館有個徒弟,你到時候...」
他細細交代,沈椿一個字不敢落,腦門冒汗地死死記住。
沈青山交代完之後,力氣也耗盡了,靠著牢門喘氣,帶他們進來的吏員連連催促,柳氏和沈椿一步三回頭地出了暗牢。
娘倆在人前不敢顯露,等回了家裡,柳氏才一臉焦急地道:「最近城裡風波不斷,現在驛館雖然照常開著,但早有幾個差役把守,咱們如何能把那章子取出來?」
沈椿咬了咬舌尖,逼迫自己鎮定下來思考對策。
她從衣櫃裡翻出表弟小時候穿過的男裝,咬牙道:「我扮成男人去驛館試試。」
柳氏卻搖頭:「不成,那是官家的驛館,只有朝廷的人能進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沈椿都快把舌尖咬出血了,忽的靈光一閃,跑回自己屋裡翻出一塊謝家的牙牌:「不知道這個能不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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