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之前,謝鈺在她心裡還算是個正人君子,他說出這樣的話,給沈椿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她突然又想到,前幾日兩人在馬車裡時,謝鈺看向她的眼神。
眼眸幽邃,冷峭專注——她本來以為謝鈺是在生她的氣,現在想來,那個眼神充滿侵略意味,沿著她的身體邊界臨摹,分明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神色變幻,分明已是悟了他的用意,卻怎麼都不肯開口,謝鈺眸光轉冷,伸出手:「拿出來。」
沈椿還沒反應過來:「拿,拿什麼?」
謝鈺上下打量她幾眼,走到她面前,手指探入她的襟口,準確無誤地勾出了那枚牙牌。
她衣裳裡面沒有任何遮蔽,如此一來,他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一邊兒的起伏,但儘管如此,他也未做停留,取回牙牌就要撤手。
突然的,她兩隻柔軟的手伸了出來,居然將他的手按回了原處。
他被迫握住了她。
她眼睛不敢看他,口吻懊喪:「你來吧。」
算了,睡就睡吧,反正兩人也不是頭一回睡了,這種事哪裡有小命重要呢?
但讓她意外的是,謝鈺手掌只是稍頓了一下,就抽了出去。
沈椿揚起臉,驚愕地看向他。
她猜錯了?
謝鈺深吸了口氣,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惱火:「若這就是你得出的結論,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他索性背過身去,不想理她:「今日你強闖驛站之事,我會幫你抹平,日後你也不必出現在我面前。」
可她不能就這麼回去啊,證據沒拿到,青山叔的那樁冤案該怎麼辦!
沈椿臉上火燒火燎的:「多謝...大人。」
她張了張嘴,仍強撐著開口喊冤:「但青山叔是無辜的,是被人誣陷入獄的,還望大人明鑑。」
謝鈺極冷淡地提了下唇角:「或許這次是冤枉的,但他這些年用來買房置產使奴喚婢的幾百貫銀子,總不會都是冤枉的吧?」
他這次來,本以為只是查一樁失竊案,沒想到這陪都的水比他想像得還深得多,從上到下都該好好清洗一遍了——如果不是沈椿,他根本不會留心沈青山,上到刺史下到小吏,但凡有所勾連的,他一個都不打算留。
他居然什麼都知道!
沈椿有種被看穿一切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一時情急,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著急忙慌地開口:「但這錢也不是他一個人拿了,上頭給下來的,大家都拿了,他不拿就是個死...」
謝鈺漠然道:「長安咸陽不過幾里,他若真不想貪這些銀子,大可以來長安敲登聞鼓告發,難道我還會置之不理不成?無非是之前火沒燒到自身,又能落著好處,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眼看著上面拿他頂罪,他這才情急肯說實話了。」
他三言兩語便將人性醜惡之處剖開,直說的人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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