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性實在霸道,沈椿一身一身的冒出冷汗,這會兒已經快昏過去了,意識混沌間,她感覺到身子一輕,似乎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她現在脆得如同玻璃人兒一般,謝鈺生怕顛著她,一直把她抱在懷裡,也不顧疫病傳染了,直到入了城郊小院,他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榻上。
沈椿又重重咳嗽了幾聲,意識終於清醒了些。
意識朦朧間,她看到謝鈺站在床邊兒,心下莫名安穩了點兒。
她身上實在沒力氣,抬手指了指胸口,氣若遊絲地道:「這裡...藥...一枚褐色的藥丸。」
謝鈺見她臉色慘白,著實心驚肉跳,手心攥出一把濕汗。
他還以為她準備了治療疫病的彎腰,伸手探入她衣襟,手指四下找尋,無意中碰到一片溫軟隆起,他面色稍僵了下,心裡暗罵自己該死,他手上動作不停,很快摸索出一枚褐色丸藥。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腦袋,送水幫她吞服了
下去。
沒想到沈椿吃藥之後,立馬抱著床邊兒的痰盂嘔吐不止,她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哇啦哇啦吐出許多酸水來,最後嘔出一枚溶解了小半兒的藥丸,臉色這才終於好看了些。
謝鈺這會兒也覺出不對來了,手下給她拍背不停,神情卻極嚴峻:「你到底吃的是什麼?」
沈椿勉強擠出幾個字:「催吐丸。」
她費勁地解釋:「我總不能真讓他們抓去放血,所以我特意煉出了幾顆三魂散,假裝也得了疫病矇混過去,但那藥藥性太烈,我怕給自己吃死了,所以又提前準備了催吐的藥。」
為了能夠把三魂散順利催吐出來,她還特意給自己灌了幾大瓶清水,雖然她遭了大罪,但幸好是安然無恙地度過此劫了。
聽她說完,謝鈺身形僵硬,轉眸瞧了她片刻,忽的問:「你是什麼時候吃下三魂散的?」
沈椿腦子昏沉著,下意識地實話實說:「就是...胡刺史問你要不要取我血的時候。」
謝鈺定住。
他雙唇翕動了半晌,胸膛隨之起伏,惱怒沮喪挫敗失意,好像萬千蟲蟻啃咬,他也分不清自己自己到底是何心緒,他眼底蒙上一層青幽水色,胸膛的溫度一點點涼了下來。
因為她從未被他守護,也不曾被他堅定地選擇過,所以她寧可拿自己的命去賭,也不願意再信他一回。
一種比黃蓮還苦的滋味在他舌尖蔓延開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到底是沒有機會重來了。
又過了許久,他齒間溢出二字:「罷了。」
他嗓音低啞,卻著意放的輕柔,為她解開外衣,小心扶她躺下,又仔仔細細地給她掖好被角,方道:「你今日定是累了,先歇下吧。」
沈椿確實是筋疲力盡,沾上枕頭就要睡著。
謝鈺俯下身,似乎想要親吻她睡顏。
沈椿雙眼微合,似乎察覺到什麼,有些不適地動了動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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