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風燈和油紙包塞進他手裡:「行了行了,你趕緊去當差吧,仔細錯過了點卯。」
謝鈺晃了晃手裡的油紙包,沖她一笑。
州府里品階最高的官員便是刺史,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律法政策,都由他拍板來定的——不過薊州這地方卻有些特殊,府城裡住著一位郡王,因
他生母出身不高,和皇上也關係平平,所以素來行事低調。
謝鈺騎快馬去了趟成郡王駐地,也不知他如何勸說的,郡王當天有了動靜——派出王府里幾位得用的太醫,給所有參加防疫的太醫都診一次脈。
這利人利己的好事兒,又是郡王親自發話的,大家自然欣然參加——獨獨胡成文心驚肉跳。
他生怕被王府太醫查出不對,剛收到風聲,便立馬動身去了鄉野,只推說有公務在身,沒空回來瞧病把脈,王府的太醫在鎮上待了三天,他就在鄉野躲藏了三天,直到幾個太醫回去了他才敢重新返回衙門。
長樂卻神色憤憤:「本以為這回能把那老東西給揪出來的,沒想到竟讓他躲過去了!」
謝鈺翻過一頁卷宗,神態自若:「無妨,我已經能確定,胡成文就是咱們這幾日苦尋的病源。」
長樂面色憂慮地提醒:「大人,咱們知道了也沒用啊,那老東西不肯承認自己得了疫病,咱們又無法證實,還不得由著他繼續在外逍遙,為了他一己私慾,不住把疫病外傳!」
他連連嘆氣:「這些日子已經有七八百人因疫病而死,再放任下去,只怕整個城鎮都要淪陷,咱們恐怕也逃不開。」
謝鈺搖了搖頭,微微閉目,叫來長樂低聲吩咐了幾句。
長樂眼睛一亮。
第二日,病源可能是城中官員的消息便在城裡傳開了,其他官員都是切過脈確診過無恙的,獨獨胡成文巧之又巧地避過了檢查,眾人不免心生疑竇,對胡成文也多了幾分警惕,出入都躲著他走——就連他往日的心腹都對他避而不見。
胡成文隱瞞自己患病,連靜心修養也不敢,為的就是不讓大權旁落,如今底下的人都對他敷衍搪塞,對他的指令也擱置不理,他這個刺史就如同被架空了一般!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去安心養病,等痊癒之後再重振旗鼓了,鬧的如今不上不下,短短几日,他的病情就已經加重不少,連著嘔血兩次,偏還得人前硬撐著!
感受到手中權勢日漸流失,胡成文越發癲狂,為了鞏固權柄,他特意下達了好些故意刁難人的條令,一會兒讓人半夜巡城,一會令人早起當差,鬧的底下怨聲載道,對他的不滿日益加劇。
謝鈺巡城完畢,天已然朦朦亮了一線,他騎馬往回趕的時候,正路過集市,一個賣胭脂口脂的女娘剛開了門兒,各色胭脂口脂盛在精緻的瓷缽里,離遠便能聞見一股雜糅的脂粉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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