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鈺只要一有空就給沈椿寫信,他少在心裡提及戰爭慘烈,多是說一些軍中趣事,偶爾還會賦詩填詞一首,沈椿見他還有空寫小酸詩,心裡一下子放心多了。
可惜好景不長,轉眼到了五月份兒,戰局慢慢陷入膠著,謝鈺來信也少了很多,信的內容也十分簡略。謝鈺臨走之前把長樂留在了家裡,她有心想問長樂,但長樂只說一些沒用的寬心話,就是不跟她說前方戰況如何。
她想了不少法子,但就是怎麼也打聽不到謝鈺的消息,這人也不知做什麼去了,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又過了兩天,薊州謠言四起,竟說謝鈺在局勢膠著的緊要關口突然染上了嚴重時疫,人已經是病重垂危了!
乍聞消息,沈椿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幸好崔刺史叫來沈椿,及時安撫:「蓮談媳婦,這消息是真是假還未可知,蓮談身子一向強健,之前在薊州都沒患上瘟疫,怎麼一到軍中就染上了病?突厥留在薊州和河道東的細作眾多,極有可能故意放出這等駭人聽聞的消息,擾亂軍心,你別先自亂了陣腳。」
沈椿袖管里的手指微微發顫:「可是,可是謝鈺他有將近半個月沒回我消息了,師父,萬一他真的病重...」
「說不定是前方的戰局有什麼變故,戰場嗎,總歸是瞬息萬變的。」崔刺史歷經風浪,心下雖也為謝鈺憂慮,但總歸還能穩得住:「你別急,我明日便親自帶人去雲城,看看到底情況如何。」
他怕沈椿一個婦道人家想不開鑽牛角尖,又道:「我聽說你精通醫術,一直在醫館照料疫病病患,在你手下痊癒的病患共有十數人,你有這樣的能耐,就算謝鈺真的患了疫病也別怕,你最近只管在醫館裡好好鑽研醫書,診治病患,這樣才能顧得上他。」
沈椿正六神無主,差點自己騎馬跑去雲城了,聽了崔刺史的這番話,她猶如醍醐灌頂,立馬意識到自己該做什麼了。
她站起身,端端正正向崔刺史行了個禮:「多謝師父指點。」
崔刺史笑著擺了擺手:「你放心,蓮談非池中之物,不會有事的,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傳信回來。」
有了崔刺史的指點,沈椿就照常去醫館給人治病把脈了,她在療愈疫病上頗有心得,在附近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大夫,擁有了一間專屬於自己的
診室。
快到黃昏,沈椿正要回家,有個身形高大的病患忽然走了進來,他掩唇咳嗽個不住,斷斷續續地道:「大夫,我,咳咳咳,我最近總是咳嗽,是不是也患了疫病...」
沈椿手指在他脈上一搭,十分無語:「你脈象力度適中,從容和緩,節律平穩,比牛馬還康健,哪來的什麼疫病?」
那人笑了笑,悠哉地回答道:「我當然沒得疫病,那患了疫病的,分明是大夫的夫君啊。」
他邊說邊摘下喬裝的麵皮,笑道:「沈娘子,好久不見。」
沈椿臉色大變。
這人她見過,這是謝無忌的心腹!
她張口就要喚人,心腹不緊不慢地拋來一句:「你的夫君眼下危在旦夕,沈娘子難道就不想知道,他具體出了什麼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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