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楠像是拿燙手山芋一樣拿著那個紅色封皮的證書,緊張地問林研:「是我的夢想沒錯,可這錢都是你出的啊,為什麼只寫我一個人的名字?」
林研說:「你以為是讓你白拿的嗎,有條件的。」
唐亦楠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只聽林研說:「你知道我有個阿姨在監獄裡吧,她還有兩年才出來。我的條件就是等她出來後,拜託你幫我照顧好她。」
唐亦楠沒顧上答應這簡單的要求,立刻攥住林研的手,不安地問:「那你呢,研研,你要去哪兒?」
林研甩開她的手,平靜地說:「我會有更大的房子和更好的去處。這用不著你來操心。」
回到C城的第三天正好是C城女子監獄的探監日。
六月中旬的C城熱得像是炭烤的火爐,來時的路上林研的臉頰就被曬得發燙。時間過得飛快,他記得上次來看林惠萍還是冬天,一轉眼腳下的城市早已入了夏。
隔著厚厚的透明玻璃剛坐下,林研就直奔主題,告訴林惠萍說他有個關係很不錯的女孩,是個南城人。家裡人對她不好還重男輕女,她一個人在C城打工,日子過得孤苦伶仃,人很傻但很善良。林研說希望林惠萍出來以後可以跟她好好相處,到時候能在C城好好活下去。
這番話讓林惠萍一時摸不著頭腦,她的第一反應是關切地望著玻璃另一頭的林研:「……怎麼光是為我們打算,那你自己呢?」
與唐亦楠的反應如出一轍,林研不覺得這是需要他翻來覆去解釋很多遍的事情。他沉默了半晌,只對女人說自己要離開C城去別的地方。
他說:「說了你也不知道,別問這麼多。」
走出監獄已經將近下午五點,室外的氣溫仍舊酷暑難耐。等公交時林研就覺得自己渾身疲乏得厲害,伴隨著頭暈耳鳴,他連自己是如何上的公交,如何坐下的都沒什麼意識。
他閉眼緊蹙著眉靠在窗邊,自南城回來後他的身體就愈發虛弱,也容易疲倦。以為又是什麼軀體化反應,直到有什麼人輕拍了他的肩膀,小聲問他:「哎,小伙子,你是不是有點中暑了。」
林研掙扎著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里能看出來對方是個戴著眼鏡,頭髮花白的年邁老太太。只見對方窸窸窣窣地從她那破舊泛白的布包里翻來倒去,最終翻出一小瓶藿香正氣水遞過來。
「吶,把這個喝了,身體會舒服很多的。」
老太太年紀雖大,精神狀態卻好得出奇,她普通話很標準,言語之間能想像到對方年輕時一定飽讀過詩書,是個文化人的樣子。
林研慢吞吞地接過那瓶藿香正氣水,咬著吸管將裡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喝完後林研對她說:「謝謝你。」
老太太露出和藹的笑容:「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吃藥,絕對不要強撐著。」
或許是公交車上開了空調,加上這瓶藿香正氣水起了效,林研感覺自己不適的狀態在漸漸恢復。
在搖晃顛簸的城際公交上,旁邊的老太太居然還有喋喋不休說話的力氣。她很健談,說起自己年輕時候是個中學老師,很受學生們的喜愛,就連班上最調皮搗蛋的學生也都聽她的話。她說起她的女兒與女婿都是大公司的高管,總說要接她去市中心住大房子,可她不答應,還是喜歡住在以前學校分配的小房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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