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渡眼裡蓄起幾分戲謔，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你是怕我反悔嗎？」

聞凇意溫順乖巧地坐在了裴渡排定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把紙遞給裴渡，開啟了他的解釋：「裴少，我不是怕你反悔，我是怕我自己反悔，畢竟陪伴您這樣優秀的人，也是需要勇氣的。」

「而且，你仔細想想，你這麼帥氣有錢，我很難不會喜歡上你，我怕我喜歡你，喜歡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就會發瘋。」

「這紙協議，防的不是您這樣的君子，是我這樣的小人。日後，我縱然對你有別的心思，為了這高昂的違約金，我也得壓抑自己的感情，不是嗎？你是個不缺錢的人，可我缺錢啊，簽下這個，對我的約束比較多。」

可能是裴渡正在考慮的表情很無害，聞凇意大著膽子，放下了筆，手掌搭在了裴渡肩膀，繼續說服他簽字：「簽吧，絕對對你有利。」

聞凇意說話時，離得裴渡近，一股幽幽淺淡的，淡得不能再淡的香味縈繞在裴渡鼻端，惹得裴渡呼吸凝滯，矢車菊藍色眼眸輕輕眯起，他不動聲色往聞凇意後頸處看。

他的頭髮有些長了，濃密柔軟地遮蓋住耳尖，黑色髮絲垂落雪白肌膚，愈發顯得脖頸那一塊無暇瑩白。

要不是看聞凇意後頸光潔一片，裴渡幾乎要以為聞凇意是個偽裝成Beta的Omega，有的Omega會故意貼上無痕信息素貼紙，把腺體藏起來，偽裝成Beta。

聞凇意後頸那一塊兒，平坦、完整的肌膚，顯示著，他是一個Beta，普普通通的Beta。

不知道緣何，裴渡內心，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失落。

就好像如果眼前的Beta是Omega偽裝，他會很開心。

瘋了吧，他為什麼會很開心。

小少爺自我唾棄地想，他是Beta還是Omega關我屁事。

身為Alpha，有好處，也有壞處。

Alpha的壞處，是經不住撩撥，一經撩撥，很容易躁動起情慾，無論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還是步入耄耋的老者，只要他們的腺體還在，都控制著身體的七情六慾。

聞凇意明明是個Beta，卻輕而易舉地讓裴渡起了不該有的念頭。

他竟然想狠狠地按倒眼前的Beta，讓他哭，眼圈紅腫哀求自己放過他。

裴渡被這種陌生的情況打了個措手不及，這種洶湧的情潮，裴渡第一次產生，簡直令他束手無策。

他對任何Omega都心如止水，連莫瑜也不例外，今天竟然對一個Beta產生邪惡的念頭。

裴渡下意識問出口：「你現在喜歡上我了嗎？」

「啊？」聞凇意講得口水都快幹了，猝不及防睜大眼睛，「你說什麼？」

下一秒，裴渡仿佛是失去了耐心，直接用行動來質問，他扣著聞凇意的肩膀，一把將人扯到自己面前，不順著他的力道恐怕腰要斷，聞凇意不得不跨坐在他雙腿兩側，以至於姿勢太過詭異親昵。

聞凇意與裴渡，面對面凝視。

聞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