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曉宇:「先生送我去練武、教我認字,還特別有愛心,資助了南浦市好幾個福利院。我經常想要是小時候我就遇見先生,也不用吃那些苦了。」
「比起宋先生,我更想了解你的故事。」楚鴻哲說。
「我的故事?」
「嗯。」
裴曉宇笑了下,眨眨眼睛想了想。
「為什麼,這不是什麼令人開心的事。」
楚鴻哲又給裴曉宇叫了一杯酒,「我想了解你。」
「了解我?」
「嗯,不可以嗎?你也可以了解我,隨便問我問題。」
裴曉宇抬眼看向楚鴻哲,對方坦然的樣子有種別樣的帥氣,想到自己不能宣之於口的感情以及如爛泥一般的童年,竟然生出狂熱的羨慕。
不是羨慕楚鴻哲的家世,他知道曾經的楚鴻哲一定也很難,是羨慕他面對自己的坦然。
裴曉宇不愛說從前,是因為,打心裡沒辦法接受。
「我……」裴曉宇頓了頓,他很少以自己的視角為中心去想事情做事情,更多是想著宋彥明。
「我是被奶奶養大的,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奶奶,我爸媽在逃荒路上生了我,沒幾天就死了,奶奶撿了我養大。那個村子都姓裴,奶奶給我取名字叫裴曉宇,六歲的時候奶奶死了,裴三哥哥說自己要去南浦投奔親戚,掙口飯吃,問我去不去,我說去。」
「裴三是?」楚鴻哲眉頭縮著,輕聲問他。
裴曉宇在腦中回想著裴三的模樣,說:「是村子裡的一個哥哥,他也沒爸沒媽,跟著叔叔生活。我們倆連夜把家裡吃的東西都煮熟,扒上火車離開了那裡,我們不認字,輾轉了半個多月才到南浦,我們找到了他家親戚,這個叔叔在市場和碼頭扛貨,我太小了沒什麼力氣,裴三哥哥帶著我,我們拉著車在南浦送貨,其中就有宋家的。我們認識了宋家的一個司機,司機看我們可憐,會特別關照我們,過了兩年多裴三哥哥生了場病……走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裴三的模樣清晰起來,大人說發燒而已不用去醫院,吃藥睡一覺就好了。裴曉宇記得那一晚下了小雪,他守著裴三,半夜發現裴三昏過去了,豆芽菜一樣瘦小的裴曉宇拖著裴三去醫院,用送貨的板車拉過去花了兩個小時,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斷氣。
他還是沒辦法向楚鴻哲敘述這段回憶的細節,只說是走了。
那時候會哭,會想為什麼每個對自己好的人都離開了自己。
沉默的三分鐘裡,這一切都在腦海中清晰浮現,他總說早都忘了,但回憶清晰到自己都意外。
裴曉宇喝了口酒,繼續說:「裴三哥哥走了之後,宋家的司機讓我去宋家幹活,洗車掃地之類的,日子好過了一些,但是很快大叔也走了,在外面被人開槍打死,那時候我才不到十歲,家裡管事的把我分去了三太太那裡,三太太看我安靜不愛說話,讓我陪他兒子念書。我不喜歡那裡,她兒子總打我,欺負我,把錯事都賴在我身上然後三太太會打我打得更狠。高興了給個甜頭,不高興的時候我連條狗都不如,但好在能吃飽飯,還能跟著這個小少爺一起上課學點文化。」
「宋彥輝?」楚鴻哲問。
裴曉宇點點頭,「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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