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沒有他現實的聯繫方式，只能在遊戲上狂轟亂炸，他今天上線才知道，可言言明明有他的微信，卻絲毫消息都沒透露，生生挨了這麼多天罵，這小孩……太能忍了。

殊不知，言言除了最開始有些生氣，退了遊戲，畫了幾幅畫，就拋在腦後了，現在突然被這么小心翼翼地關心，有點不知所措，腦子裡一團亂。

他低著頭想著怎麼回應，葉瀾卻以為這小孩是太難過了，不由得更加心疼，心想著以後一定要更加仔細，絕不能讓他一個人默默傷心……

倆人各有各的腦迴路，卻神奇的毫無違和，等後來葉瀾知道這傢伙是個黑心餡兒的小狐狸時，已經來不及了……

思緒萬千的看了會兒風景，葉瀾找了塊乾淨的石頭，讓他坐下來：「對了，你們是不是該報志願了？」

前段時間聊天，葉瀾知道他剛高考完，開學大一，遂關注了報名的情況。

言言點點頭：「嗯，已經報好了！」

葉瀾有點驚訝：「這麼快！哪所學校？」

言言：「北木。」

葉瀾將手機拿近，再三確定沒有眼花，他向後靠了靠，輕舒一口氣，手指點點他的頭像，低聲呢喃：這可是你自己闖進來的，小朋友。

他唇角微勾，點開商店，買了些煙花，屏幕上頓時被炸開的「666」遮得嚴嚴實實。

言言笑：「幼稚！」

煙花盛放到午夜，言言打了個哈欠，「還有多少呀？」

「困了？」

「嗯。」

葉瀾收回點火的手：「那睡吧，晚安。」

洗完澡躺在床上，昏黃的小夜燈發出淡淡的光，照在天花板上，搖曳生姿，季之言抱著被子翻過來倒過去，最終長嘆一聲，睡不著。

他翻身起來，把燈打開，平板上是那張名為「壓」的畫。

重新保存了一張，另起一幅，他靠在床沿邊，描描畫畫，沉浸其中。

一小時後，他抿著嘴唇看了一眼，啪地把平板按滅，大力揉了揉頭髮，他不正常。

閉眼舒緩片刻，他重新打開，畫上原來的兩人上下顛倒，水霧瀰漫，少年頭向後仰著，眼尾熏得通紅，白色襯衫因為水的潤濕，瑩白的腰身若隱若現，他雙手扶著浴缸邊沿，因為用力，指間甚至有些發白。

而上面的男生，一隻手挑開身下人松松垮垮的腰帶，眉眼裡俱是侵略的笑意，他直直地看向他，似乎想把他的每一個神情印在腦子裡。

言言紅著臉把畫設為加密，按滅燈，視線一下暗了下來。

眼睛有些累，可腦子卻特別清醒，他不是一個特別坦誠的人，但不得不承認，他好像對一個「虛擬」的人，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

他忘記在哪裡看過，說一個人怎麼界定是不是喜歡另一個人。

最直接的方式，問問自己想不想摸他，抱他，親他，想不想與他有親密的觸碰，甚至是不可言說的想法。

他有。

雖然對他似乎一無所知，可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