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低著頭整了整衣服，「回宿舍。」

一陣凝滯的沉默，葉瀾拽他的手又緊了緊，「幾點回來？」

言言抿了抿嘴唇，儘量用平和的語氣，「我這幾天先住宿舍，等……」

「不行」葉瀾登時打斷他。「我走，你留下。」

「不用」言言攥了攥衣角「我們這個是團體賽，我正好要跟林雨澤他們商量一下，宿舍比較方便。」

話落，只剩下輕輕的呼吸聲。

葉瀾喉嚨像塞了一團棉花，只覺呼吸困難，他低頭看著燈光下柔軟的發旋，輕輕抬起手，又緩緩放下，「你別走」，他聲音微微發顫，深深舒了口氣，強行冷靜下來，輕聲道：「你們宿舍不方便洗澡，萬一感冒了會耽誤時間，你讓同學來家裡商量好不好？」

言言沒有說話。

葉瀾將他的書包拿過來，放到客廳的長桌上，「等我十分鐘，我收拾幾件東西。」

言言就這麼靠在玄關的牆上，低著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葉瀾走進書房，將筆記本和文件拿上，然後去了趟臥室，站在玄關處，他深深看了眼男孩，忍得心口發疼，狠心將視線移開，開門，又關上。

一扇門，室內室外都安靜的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言言換回拖鞋，一步一步走到沙發前，坐下，揉了揉通紅的眼睛。

葉瀾聽到裡面的聲音，冷靜片刻，抬腿下樓，在馬路邊站定，他回頭看著樓上的那一隅暖光，良久，打了個車，「去萬德大廈。」

……

一邊上課，一邊做設計，偶爾跟孟老師討論下，言言的生活充實而忙碌，除了沉默了些，並沒有多少不同。

林雨澤知道他忙著趕設計，被拒絕幾次後，也不抓著他一起吃飯了。

這天下課後，言言剛出校門，正好遇到從外面回來的林敬。

他淺淺打了聲招呼，正準備回去，被林敬一把薅住，「等等！」

林敬上下打量了下他，「你和葉瀾是不是鬧矛盾了？！」

言言輕笑：「沒有啊。」

「那他幹嘛死命地工作，你看我這黑眼圈，都是被他奴隸的！」林敬越說越暴躁，「我都懷疑他一天工作28個小時，隔一天拉一個項目，隔一天拉一個項目，生產隊的驢都沒他那麼能幹！我真服了！」

林敬發完牢騷，看了看言言，「他整天繃著臉，跟誰欠了他八百萬似的，你這臉色也不好，你怎麼了？」

言言抿了抿唇，「我參加設計大賽嘛，可能沒休息好……」

「哎！」林敬搖頭，「一對兒工作狂」，說完，他拱了拱手，「忙去吧。」

等人走遠幾步，他迅速打起葉瀾的電話，「老葉，你猜我碰到誰了？」

葉瀾聞言，輕輕搓了搓指間，「言言，他怎麼樣？」

林敬無聲翻了個白眼，「真沒勁，不怎麼樣，臉色特別差，跟你有的一拼，看起來好像瘦了，小臉巴掌大！」

葉瀾心中一痛，稍傾「林敬，拜託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