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半晌才憋出句話：「……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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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M國最早一班飛機要等到七點多，除了突發應激反應，葉南白頭一回有度秒如年的感覺。

上飛機前手機一直在進消息，是秦苛發來的，他們有三個小時的時差，這會他們那邊快中午了。秦苛的比賽在下午，不想讓他分心，於是葉南白瞞著他上了飛機。

那罐星星被他裝在包里，葉南白又忍不住拆出來看。

其實昨晚他沒怎麼睡，趁夏果睡著時，他偷偷起床，一顆一顆拆開來，又一顆一顆疊回去，每一顆上面都有字，每一顆都代表著秦苛對自己的喜歡。

奈何星星實在太多，他看不完，也捨不得看完。

之前還在抱怨八個小時的飛機太久，兩人的距離很遠，這會他卻忽然慶幸有八個小時的時間，他可以安安靜靜地將剩下的星星全部看完。

「20XX.4.15，今天去看你的演出了，很好看。」

這是高二那年的校慶，他們舞蹈隊上去表演了曲芭蕾，那時候他並不知道秦苛就坐在台下，也不知道秦苛正在注視著他。

「20XX.12.25，昨天的蘋果甜嗎？」

看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葉南白愣了下，看時間是高一上學期，而且是聖誕節……平安夜的蘋果嗎？

他們那時候確實流行平安夜送蘋果，葉南白收到很多，但他不知道是誰送的，只記得那時候他把堆在桌子上的蘋果都給夏果了……唯一留下來的，是他在晚自習結束後，發現桌底下還藏著一個。

包裝很精緻，但禮物帶系得有些歪歪斜斜，看起來應該是第一次系。那時候問了班裡的人，沒人知道是誰送的，不知道怎麼想的，葉南白就只收下那一顆。

所以……會是你送的嗎？

這麼想著，葉南白不自覺勾起唇角。可再拆下一顆時，他的嘴角忽地又抿直。

「20XX.6.23，你真的喜歡他嗎？是喜歡的吧，希望你開心。」

這是高二那年，夏果出事不久，他也剛答應了祁郁的條件。

他將有些皺的紙條抹平，忽然發現上邊有一處的顏色比別處要深一些，也要更皺巴一些。

葉南白抬手蹭了蹭，不禁想，是沾到水嗎，還是……哭了。

希望你開心……他怎麼開心得起來，葉南白心底泛酸。

夏果說得沒錯，秦苛就是個悶葫蘆，這些情緒從來不與他說，害得自己以為他是大學後才喜歡的自己，也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難受。

其他的星星他都重新疊起來了，唯獨這一顆，他對摺疊了兩層便放進口袋中，小心翼翼，仿佛揣著一顆受過傷的心。

飛機上很安靜，一路平穩，葉南白看得入神，時間便過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