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也沒錯,」秦數苦笑道,「他二十多年前的確是被人販子拐賣了。」
姜懲與秦數是公大同期畢業的校友,在進入之前的六年都是打過照面,卻從未說過話的關係,因此姜懲對他的了解是從「同學」、「痕檢」、「秦科長」這三個簡單而疏遠的詞慢慢發展到今天的「秦狗」。
秦數是單親家庭,父母在他出生後不久就離了婚,上中學時母親因車禍不幸離世,在親戚之間輾轉的他居無定所,最後被當時的班主任老師收養。
不過這層收養關係並沒有書面協議佐證,從法律意義上來說,老師並沒有撫養秦數的義務,相對的,他也沒有贍養老師的義務,所以在很多人看來這是荒唐且有些可笑的,但秦數自己對於這些聲音從來是聽而不聞,並不在意旁人對他的看法,一如既往善待著有恩於他的老師。
姜懲見過那位姓楊的老教師,他慈眉善目,溫柔和藹,家裡收養了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貓,會按時用微薄的養老金資助山區上不起學的貧困兒童,退休後就在補習班幫人代課貼補家用。
這幾年正趕上教育局倡議給學生減負,收入不是很好,為了安慰老人家,姜懲還扮過幾次送溫暖的力工,幫著秦數扛大米送牛奶,演了幾回戲,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他稍微了解過楊老師的家庭,知道老教師家中曾發生過變故,早年育有一子,該是幸福美滿,卻因母親看管不利,在菜場遛彎時不慎與孫子失散,鬧得家破人亡。
事後楊老師一家也曾報警求助,可是那個,監控還未普及,丟了孩子就如同大海撈針,老人挨不住內疚,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走之前就留了一句「娃是人伢子偷走的!」便仰藥自盡。
之後心灰意冷的妻子卷了錢便遠走高飛,只留下一套不足三十平米的房子,幾年之後還抵押給了高利貸,逼得楊老師無家可歸,非常艱難,但這些年他從來不曾放棄尋找自己的孩子,所以這個時候秦數提到了「二十年前」、「人販子」、「拐賣」這幾個字眼,就必定是與當年的舊事有關。
秦數解釋道:「我會進系統,多半是因為想替楊老師找回失散的兒子,滿足他這輩子唯一的心愿,難得有了眉目,姜副,幫幫忙吧。」
「就憑著一張三十多年前的照片,這點線索就算是我也很難幫你做事啊。」
姜懲沒有深問秦數的信息來源,要不是有難言之隱,誰也不想認個逃犯做親戚,這裡面的事大多都是不能拿到檯面上講的,他也沒有必要非得刨根問底揭人傷疤。
好在這次只是到龍潭虎穴里打探消息,於情於理他都能說自己是來消遣,就算東窗事發,頂多是面子上不大好看罷了。
「姜副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做讓你單槍匹馬單挑犯人這種不厚道的事的,我的線人透露陳東升最後被目擊的地方是奧斯卡不假,但那已經是半個月以前的事了,就算真有什麼貓膩,證據也都該被抹去了,我就是圖個心安。你也知道,光是我這身行頭,靠近那邊一百米就會有保安出來給我塞毛爺爺,我要是暴露了身份,明兒個可就不一定在哪個陰溝里被翻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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