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不被期待的那個,但偏偏是他活了下來。
姜懲俯下身子,頭埋在膝間,捂住雙耳,貪得這一時的寂靜。
醫院裡的醫患總是來去匆匆,沒人會注意到這個陷在回憶里,幾近溺斃的男人在失控邊緣奮力掙扎。
「……哥……懲哥,懲哥!」
姜懲驀地回神,只見頭上纏著繃帶的宋玉祗正大聲喚著他的名字,他張口想應,卻被強行抬起下巴,有護士往他鼻子裡塞了冰涼的棉球,雙耳嗡鳴的他很難聽清那不真切的嘈雜話音,只能感受到一股甜腥的熱流順著喉管湧向身體深處。
「可能是院裡暖氣燒得太熱,天乾物燥才流了鼻血,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最好還是觀察一下,如果血流不止或者經常性有流血的症狀,建議還是及時就醫。」
女護士禮貌地提醒宋玉祗,把他扶下來稍坐了一會,看著神色比他還要恍惚的姜懲,又好笑又無奈,「到底誰才是來做手術的,怎麼陪同的家屬比打了麻藥的患者還先暈啊。」
宋玉祗嘆著氣,卻為護士的一句「家屬」而竊喜,捏了捏姜懲清瘦的下巴,讓神遊物外的那人回神。
「……情況怎麼樣?」
「不嚴重,縫了兩針,恢復得好過幾天就能拆線,別擔心。」
護士欲言又止:「可是……」
話還沒說完,宋玉祗極其應景地鬆了手,身子一歪就靠在姜懲肩頭睡了過去。
後者捏著鼻子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這小子是藥勁上頭暈了,試探著掐了掐他的臉頰,果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姜懲揉著發酸的鼻子,把吸滿了血的棉球取了出來,對護士道了聲謝,也是頭暈降智才沒看懂對方掩嘴偷樂的深意,迷迷糊糊地抱了宋玉祗一下,算是對他負傷又遭罪的安慰。
「那個,護士小姐,麻煩問下我兄弟的情況怎麼樣,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這下護士憋不住了,用文件夾擋住臉,笑得兩肩直顫,好不容易憋住了,才露出一雙水靈靈、噙著淚的眼睛,「要……要注意休息,適當運動,不能過度勞累。傷口不能沾水,每天要用碘伏或酒精擦拭消毒,護理好傷口周圍,如果有紅腫感染的現象要及時就醫。」
「這麼嚴重的傷,不用住院嗎?要不你們再好好檢查一下,爭取送腦科去,找幾個專家會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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