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到報警的時候,犯人已經挾持了人質躲進化工廠,本來是有武警支援的,但犯人奸滑得很,不准武警靠近,只讓刑警前去救援,當然,我們也嘗試過突進,結果卻是落入圈套,導致一名人質被害,我們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遵照犯人的指令行事。」
「犯人有幾人,挾持了多少人質?」
姜懲搖頭道:「不清楚,但人質有十八名,事發當天正好有個學校到化工廠參觀,人質全是十幾歲的學生,家長就擠在工廠外邊,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所以當時我們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救人的。」
說著,他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密封袋,裡面是一片陳舊破碎的彈片,上面還沾著絲絲陳舊的血跡。
「老梁帶我們進去之前,就讓我們各自準備好了遺囑,他從警多年,對生死這種事特別敏感,不管是什麼年紀,只要進了刑偵支隊,他就會張羅讓我們寫遺囑,每次執行任務之前都放在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裡交給曹局,那次也不例外。我們一行十四個人,進去犯人挾持人質的廠房之後,無意中我身上沾了一些不明液體,之後發生了小型爆炸,我的衣服被引燃了,不得不把外衣脫掉,解開防彈背心的那半分鐘,就有一名持槍的犯人在貨架上擊中了我,一槍就打在腰上,再偏一點兒,我現在也會跟他們一樣躺在這裡。」
宋玉祗的手鑽進姜懲襯衫的下擺,輕車熟路地摸到了那塊傷疤。
也許世上再沒有人能像他一樣了解這具身體了,可即使他們已經親密到同床共枕的關係,他仍然不敢主動問起那人身上這些傷痕的來歷。
他知道比起深可見骨的皮肉傷,那些留在他心上的裂痕更加難以癒合。
姜懲握住他的手拍了拍,笑道:「別一臉不高興啊,怎麼還得我安慰你啊。」
「我不想勉強你,你可以不說的。」
「但是我得說啊,小玉子,我得當著我死去的十幾個兄弟的面,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受了傷,沒法繼續深入,老梁就把我安置在了二樓的一個隱蔽的平台上,有貨箱擋著,別人不大容易找到我,但我卻能窺視外面的一舉一動,只要有人救援,我立刻就能讓他們發現我。當時那傷流了很多血,我又有貧血的毛病,容易暈,迷迷糊糊就聽見老梁說他帶著人先進去,後來等我意識恢復的時候,就是小童滿身血地跑出來,把我推下了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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