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思看了他一眼,沒顧及他作為自己弟弟的顏面,問道:「你也想好了嗎?如果只是覺著學我好玩,勸你還是早點兒收回這個可笑的想法,這條路沒你想得那麼好走。」
「想好了,這才是我想要的感情。」
宋玉祗也不避諱,如實答道,回頭看了看姜懲,朝他一笑,伸出手來想摸摸他,卻被那人小心翼翼地躲開了。
「別這樣,擅作主張是我不對,但我是經過你允許了的。」
姜懲沉默著沒答,好一會兒才迎上他的掌心,用臉蹭了蹭,沒好氣道:「我才沒允許,你給我等著……」
宋慎思驅車將二人送往臨近靜城交界的一處深山別墅,平時姜懲很少會來這邊,腦海里對這裡的記憶卻是難得的清晰。
「上一次來,至少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他甚至連山路哪個轉角能看到一座廢棄的木屋,哪裡有一棵需要合抱的樹都記著,卻連近期發生的事都無法說出確切的細節。
也不怪別人懷疑他有犯罪嫌疑,有時連他自己都在想,會不會在他體內其實潛藏著一個暴虐嗜殺的人格,他所一直追尋的真相,其實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自己身上呢?
「你的情況是正常反應,你剛醒來時,記憶一片空白,就像雛鳥情節一樣,會將自己看到的一切根深蒂固地刻在腦子裡,原因有身心兩方面,腦容量被清空後再次存儲的效率會高於其他時候,而你也急切需要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來獲取安全感。」宋玉祗解釋道。
姜懲並不否認這個說法,他想了想,「上次來的時候,是為了姓姜的遺產。他給我的留下的東西很多,也包括送走他的那處房產,我嫌他的東西晦氣,僱傭了聞箏之後就托他把老東西留下的東西都處理了,來簽字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就是在那一天帶著芃芃,來到了我們素未謀面的父親生前住的地方,清除了他留在這世上的所有痕跡。」
姜懲說得很平靜,就好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哪怕是說到有關他私人的情感時。
「我一直覺著,一個人不論是生是死,記憶是證明其存在過的最好證明,而我就是為了讓他徹底消失才會做出這種事,是最惡毒的報復了。最近我也會想,雖然芃芃還不懂事,但我所灌輸給她的有關父親的情感,似乎一直是仇恨,不知怎麼,突然就沒那麼想恨他了。」
宋玉祗能懂他話里隱晦的深意,大仇大恨的消弭,通常是在生死之間,他開始害怕了。
他再次回頭時,姜懲已經睡著了,頭輕輕靠在車窗上,呼吸也很平穩。
宋慎思停了車,問:「是把人弄醒,還是你們兩個在車裡睡一宿?」他又抬頭看了看已經泛白的天,「一夜沒休息,他又是傷員,先睡一覺再去見老爺子也沒人挑理,別看老爺子對咱們挺苛刻的,對別家的人倒是很寬容,而你們姜副又剛剛好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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