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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與你自己的經歷有關,你在三四歲時就被收養了,此後的一生都活在別人的規劃里,我沒有你那樣的遭遇,所以我猜不出來,但是應該可以猜到,與你的養父,也是我的父親脫不了干係。」

殷故起身走下樓梯,主動接近姜懲,半蹲在他身前,掰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與他保持著視線的平齊。

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一眼望不見底,姜懲看著映在其中的自己的倒影,有種淪陷在漩渦中心的錯覺。

「你,不配叫他。」

殷故揚手就是清脆響亮的一巴掌,把姜懲打得懵了懵。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很少挨打,他媽從小就教他打人不打臉,所以就算拿著掃帚追著他滿院子的跑,也從不對他那張好看的臉動手。

後來他長大了,懂事了,他媽也打不動他了,進了公大的校門後,挨了不少師長校友的打,但那都是在訓練場上施展拳腳,很少有人會毫不留情地把對手打的鼻青臉腫,更不會用扇巴掌這種手段來侮辱人格。

唯一記憶猶新的一次是在跟著分局片警去掃黃的時候,他年輕氣盛,正是卯足一股子倔勁兒想要建功立業的時候,作為打頭陣第一個衝進現場的掃黃精英,也是第一個與買賣肉體的雙方發生衝突的人,那失足婦女左右開弓幾巴掌把他打得懷疑人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那嫖客。

從那之後,他就對扇巴掌這事產生了陰影,恍惚間似乎回到了幼時某個突然湧現的記憶片段,一個響亮的巴掌,女人無助的哭聲,以及男人的斥責怒罵。

苦苦哀求的人,是他的母親,那另一個對他母親施暴的人是……

恍然回神,殷故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正凝視著他。

「這樣也能分心嗎?多少對我有點不尊重,不過我敬你是個對手,可以再提醒你一次,不准再這樣叫他,當你決定把他的墳墓安置在無人問津的荒山野嶺,十年都不曾去探望他,不曾盡到你身為人子的責任時,你就不配再喚他父親了。」

「你說得對,但希望你知道,並不是我沒有盡到身為人子的責任,而是他在讓我懷有身孕的母親淨身出戶,讓她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寄人籬下,遭受十幾年排擠與孤立,卻從來不曾關心過妻兒的處境與死活時,他就已經失去了作為人夫與人父的資格。」

「你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卑鄙小人,你怎麼可以說他不關心你!如果不是他在幫你,你以為你母親能養活你,憑你自己的本事能考上公大,能在三十歲干到刑偵的副支嗎!!」

「如果你想說的是他強行更改我的志願,把我推上這個位置,一次次把我置於危險中,差點要了我的命,那我承認你的後半句話,但你必須收回前半句。」

姜懲看到二樓一閃而過的人影,忽然有了些許底氣,手指抵在握住殷故扼著他的肘部關節,緩緩上移,一把捏住他手腕內側的筋骨,強行讓他松下了力道,然後以一種難以掙脫的角度扭轉他的胳膊,將其擰到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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