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千歲名字的時候,姜懲不受控制地的一拳砸在床邊的護欄上,換作其他時間場合,或者換個談話對象,只要對方提起這個名字,他都會情緒失控。
可他明白,現在不是他任性妄為的時候,殷故很可能是最後一個他能抓住的涉事人,而且很快,他也將從指間溜走,他不能放過這僅剩的,讓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機會。
殷故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時不時還伴著咳喘:「我和程讓是同謀,他在殺害千歲後,這起本來由你們調查的案子毫無懸念地轉到了省廳總隊,千歲的遺體也由我進行二次屍檢……其實就算省廳允許你們繼續調查也無所謂,安息也一樣能做到我想做的事。」
「你是指在遺體身上留下『17』的標記?」
殷故點了點頭,「調查他的經歷,你會有眉目的。」
姜懲相信,殷故用命爭取來的寶貴時間不會浪費在瑣碎小事上,他所提供的線索都是可以越過調查過程,直接得到的結果,相比之下更具有價值,所以姜懲也沒有犯傻多問。
「雲河化工出事那天,你到過現場吧。」
「到過,你應該猜到了,我是程讓的同夥,殺害千歲,布置化工廠,從醫院劫走秦數,讓莊崢仁綁架自己的女兒,再把你誘往現場,這些環節都有我的參與,最後迷暈程讓,讓他摔下塔吊的人,也是我,但是他的屍檢報告上並沒有出現藥物相關反應的記錄,因為替他屍檢的人,還是我。」殷故閉上眼,長出一口氣,「他的遺體至今沒有火化,也是因為我拖延了流程,你們只要想查,隨時都可以進行二次屍檢。」
「為什麼殺程讓,就過程來看,作為同夥,他能給你帶來的利益遠大於他死亡本身的價值。」
「我不殺他,你就會死。」殷故的眼神黯淡下去,「那一天,所有在廠房裡的警察、人質,包括你、江倦,也包括宋玉祗,還有你在刑偵支隊那些出生入死的同事們,都可能死。殺警察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要保證遊戲的順利進行。」
「但你一定也不介意殺警察。看你對獵殺遊戲這麼上心,還有你在遊戲裡的表現,我有理由懷疑和許裔安一樣,你和姜譽也是遊戲的主辦人之一,如果說你扮豬吃老虎是有什麼目的,我還能夠理解,但是同為遊戲的操縱者,許裔安不知道你的身份,對你有傷害行為不說,還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你反將一軍,在這場遊戲裡,你到底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魔法師』?」
「主辦人,操縱者……說的好聽。」殷故眼含憐憫,只是那情緒並不是給姜懲的,而是他自己,「都是被人利用罷了,同是沒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誰又比誰優越?只是許裔安太蠢太自負,被人利用還不自知,而我幸運在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是咬了鉤的魚,沒有被那根看不見的細線扯出賴以為生的水域,不過是因為像我這樣微不足道的獵物,在上鉤的同時,也成了最肥美的天然餌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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