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姜懲也確實萌生過等陳嬌的孩子出生,就抱著孩子去老爺子面前走個過場的想法,可他很快認識到自己這個態度有著本質上的錯誤,對宋家人和陳嬌,那無辜的孩子,以及天上的千歲都是極不尊重的,為了自己轉瞬即逝的惡念,他懺悔到現在都覺著良心不安,有愧於他們夫妻,所以當陳嬌主動提起這事時,內疚與不安瞬間襲上心頭,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陳嬌又道:「如果覺得為難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的。這件事我惦記很久了,我的孩子們生來就沒有父親,這對他們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人生中數一數二的缺憾,所以我想,那些曾和千哥一起出生入死,深受他信任,堪比手足至親的兄弟們,都可以是他們的父親,被這個國家,這個社會上最強大,也最威武的英雄們教養大的孩子,一定會成為棟樑之材的吧。」
姜懲只覺身體裡的血液沸騰了起來,直衝頸領,令他的耳根發燙,冰涼的指尖也暖了起來,連受寵若驚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嫂子,我……我可以嗎?」
「你可以,你當然可以。」
「可現在……還不行。」姜懲搖了搖頭,把頭深埋進膝間,「不行,我現在還不行,兩個孩子,應該也不會希望認現在這樣頹喪的我做乾爹,至少……得等到我給千哥,給玉祗,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看到姜懲像充滿電一樣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沈觀開始對自己的專業水平產生了懷疑,這段日子他的病人一蹶不振,任他好話說盡也聽不進半個字,他曾一度以為在宋玉祗平安無事的回來之前,姜懲一定會把自己給逼進精神病院,沒想到一個女人幾句話就能讓他重新振作精神,佩服的同時,也讓他不得不質疑自己身為醫者的能力。
與陳嬌告別後,姜懲執意回省廳,送他回去的路上,溫思南與他聊了案情,著重提及了有關梁明華的部分,聽著他對梁家人血型的分析與猜測,就知道周懸肯定也曾對溫思南說過他的疑惑,如今的推論是融合了兩人思路才有的結果,就算姜懲不肯承認,也改變不了這是目前最可信的說法。
他望著窗外的夜景,卻無心欣賞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一直默默聽著溫思南的猜測,也不知究竟聽進幾分。
許久,在對方緘口後,他微啞著嗓子問:「老師,如果當初在醫院裡真的抱錯了孩子,你覺得是偶然,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呢?」
「他有自己的目的。」
聽起來答非所問,卻又一針見血地剖析到了更深的層次。
姜懲仰起頭來,目無焦距,神情恍惚,「為什麼這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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