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漸止住了哭泣,只是時不時的抽噎著,身軀也不再顫抖。
楚驚秋低垂著眼,眼睛紅腫,鼻頭髮紅,看起來分外可憐,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抬起衣袖,輕柔的擦拭著段衍鎖骨上的泥土,抿著唇沒說話。
段衍的視線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抵在唇間的指尖收了回來,上面仿佛還殘留著那軟舌的觸感,僅僅是觸碰了一下,楚驚秋就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想要後退,但他的腰被段衍抵著,楚驚秋不敢太用力,只得受著,耳朵悄然染上了緋紅。
段衍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先前因為楚澄而暴虐的心情在此刻一掃而空,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楚驚秋的耳朵。
在觸碰到耳朵的那一瞬間,段衍很能明顯的感知到身下身子的緊繃,楚驚秋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濕漉漉如小鹿般的眼睛,裡頭倒映的全然是段衍的身形,眼中的溫柔在湖泊中盪起圈圈的漣漪,似乎要將人沉溺於其中,無法自拔。
「都成這樣了,別折騰了。」楚驚秋點了一下段衍的眉間,輕聲道。
這才伸手抬起了他打著石膏的那隻手,幸好只是石膏外邊破損了,離骨折地方遠一點的石膏破損了一個大洞,骨折的地方沒什麼問題,只是在下面沾染了泥土,變得黑漆漆一片。
「為什麼不擋?」楚驚秋抬起他的手,仔細的在上面查看著,生怕哪裡還有擦傷。
「……就一個巴掌而已。」段衍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他聳了聳肩,故作輕鬆:「小時候,爸爸賭錢輸了就回去家暴媽媽,我擋在媽媽身前,被打的多了,也就這樣吧,我可以扛住的。」
似乎覺得這麼說楚驚秋不信,段衍想了想,繼續道:「真的,我爸打的最輕的就是巴掌,酒瓶、木桌……我都經歷過,所以這沒有什麼。」
聽著段衍那故作輕鬆的語氣,楚驚秋閉了閉眼,竭盡全力想要壓下眼眶的酸澀,心臟似乎被一隻大手緊緊擰著,他只要輕微的觸碰身體,神經就會牽動全身,帶來窒息的疼痛。
但這樣的疼痛,段衍卻如此輕描淡寫的表述了出來,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他到底經歷了多少?
楚驚秋不敢想像,一個年僅十八的孩子,身上本該有諸多的傷痕,僅僅是作者為了寫黃給他設定,他的自愈能力很好,無論什麼,幾乎不會留下疤痕,造就了段衍無論被家暴多少次,身上都不會留有痕跡,讓他的父親下手更加的狠,他徹底成為了父親發泄怒火的工具。
他別過頭,不敢看段衍的臉龐,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哭了出來。
蕭瑟的寒風打在楚驚秋的身上,在不遠處,樹上的蟬鳴在鳴叫著,靜靜聽著,似乎還能聽見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段衍垂下眼,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眼睫上,打下一片陰影。
也許是察覺到了楚驚秋在生悶氣,段衍抿了抿唇,開口打破了僵硬的氛圍,「我沒想吵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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