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煜能感受到夏馳逸後半句話是有點可憐的。

「狀態好的話，六百個就能結束。狀態不好，也許會要一千個。」旁邊的周哲驍回答。

夏馳逸愣了一下，伸過腦袋問：「你怎麼知道是六百個？」

「一輪是10球，一共60輪，不就是六百球嗎？」周哲驍反問。

「哦……」夏馳逸靠了回去，吃太飽了，腦子好像轉不動了，他伸出手指開始數，兩隻手都用上了，然後點頭，「原來真的是六百球。」

楊懷煜垂下眼無奈地笑了，「你高考真的有五百多分？」

柯岩卻很驚訝，六百球的運動量是很大的，哪怕是他們隊伍里的神射手黎瞬川，堅持三百球就很累了。

「對了，你還是第一個在我上籃時候偷走我球的後衛呢。那是巧合還是特別練過？」楊懷煜又問。

「特別練過的，我們基層賽有個擅長左手上籃的！為了對付他，周哲驍陪我足足練了兩天！」夏馳逸拍了拍楊懷煜的肩膀，「你被偷球不是因為巧合，而是我很勤奮！」

楊懷煜看著夏馳逸，一時之間竟然挪不開眼，然後他忍不住笑了，「兩天，你就能阻止別人的左手上籃了，這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賦，加了一點點的勤奮。」

「但是在這之前，他已經付出了常人辦不到的努力。」周哲驍開口道。

楊懷煜愣了一下，這是周哲驍第一次開口維護夏馳逸。

常人辦不到的努力，這對於楊懷煜來說，就像教科書里的台詞，什麼「有志者事竟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但是在楊懷煜的世界裡，天賦遠比努力更重要。

他見過劉溯塵，見過陸映南，就算有人的訓練強度是他們兩倍、三倍，最後還是只能看著他們的背影。

楊懷煜忽然想到夏馳逸說過，想要NBA的總冠軍戒指。

那樣的話，在楊懷煜聽來，就像小時候說自己要成為科學家、藝術家一樣高遠而飄渺，最後說出這樣話的小朋友，長大之後都是平庸的。

天才與凡人之間，有著明確的壁壘。

在大多數人的眼裡，楊懷煜已經算是天才了。

但是在劉溯塵的面前，自己只是一個還算優秀的對手，前方還有更多厲害的人物。

楊懷煜看到了自己的天花板，他不想未來和命運較勁，那樣太累，所以他拒絕了省隊。

「喂，楊懷煜。」夏馳逸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楊懷煜的腦內天才論。

「嗯，怎麼了？」

「如果你來了寧昌，我會讓你看的。」夏馳逸說。

「看什麼？」

「看我全部的訓練啊。你可以試著跟上我，如果你也能辦到，那我的訓練只是普通人的強度而已。如果你辦不到……那麼在訓練這塊，我已經贏了很多人了。」夏馳逸說。

楊懷煜知道，這是來自夏馳逸的「勾引」，他的「勾引」總是這麼直白，又帶著點幼稚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