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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隱舟幽幽的道:「師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道理,你可懂得?」

師彥一聽,當即欣喜的磕頭道:「卑將願意領罰!無論罪責如何,卑將甘願受罰!」

喻隱舟的眼神中閃爍過一抹狠戾,道:「公孫無疾可不是省油的燈,如今你要成為孤的眼線,反過來刺探公孫無疾,便要讓他相信你在孤的面前還未露餡,皮肉傷怕是免不得了。」

師彥道:「是!卑將知曉!」

喻隱舟淡淡的道:「鞭笞三十,自己去領罰。」

軍中的鞭笞,可不是一般的責罰,鞭笞十下,一般體魄之人都要落下病根,鞭笞二十已然去了半條命,鞭笞三十,可謂是生死一線。

師彥卻欣喜的道:「謝君上!謝太子!」

清晨,灰濛濛的日光籠罩著雒師王宮,路過的宮人都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氣。

聽說昨日裡喻國師氏守護不當,玩忽職守,惹得喻公大怒,狠狠鞭笞了師彥三十鞭子,血粼粼的可怖,險些去了一條性命。

師彥背上都是鞭笞的痕跡,趴在榻上根本無法起身。

樂鏞提著藥囊前來,給他醫看了傷處,淡淡的道:「請師將軍放心,死不了。」

師彥傻笑一聲,牽扯到了傷口,疼得直抽冷氣,道:「君上能饒我一命,已然是我的幸事。」

樂鏞搖搖頭,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師彥則是道:「有些事兒,是我們都無法選的,我問你,你若是早就知曉,姚伯是個昏庸暴虐之君,還會托生在姚國,成為姚國的醫士麼?」

樂鏞眯了眯眼目,陷入了沉思。

他是姚國的醫士,姚伯身死,姚國的臣工全都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隨時準備殞命,樂鏞現在雖跟著太子,精心為太子調理身子,但他是個聰明之人,自己與那些臣工,沒有不同之處。

說到底,樂鏞生錯了國,師彥生錯了家,國與家,便是如此複雜……

樂鏞突然收斂了目光,低聲道:「怕是太宰來了,師將軍多保重,樂某告退了。」

跫音聲由遠而近,樂鏞提起藥囊離開。

果不其然,公孫無疾很快入內,只他一個人,進來之後親自掩上門扉,走到榻邊坐下來。

公孫無疾第一句話,並非是關心自己這個義子的傷勢,而是道:「昨日之事,為何出現差錯?」

師彥心裡空落落的,一股失落油然而生,也是,自己只是公孫無疾名義上的義子,從未有過半點子親情,對於公孫無疾,懼怕更多一些。

師彥斂去表情,道:「請太宰恕罪,昨日……昨日本一切都按部就班,但誰知……喻隱舟突然跑了出來,橫插一槓,卑將未能得手。」

沒攔住喻隱舟的人,是公孫無疾,師彥按照葉攸寧教導他的說辭,四兩撥千斤的將責任推卸給公孫無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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