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攸寧因著好奇,難免多看了幾眼,就在此時,有人端著羽觴耳杯,醉醺醺的走過去,一不小心,踹到了柳羨之的案幾。
嘩啦——
案几上的湯羹被震得潑灑出去,一下子打濕了柳羨之的衣袍。
「哈哈哈——」
「哎呦!你看看我,本君子實在沒注意,這裡還有人呢?」
「你不會想讓本君子給你道歉罷?」
那人顯然不是甚麼不小心,分明是故意消遣柳羨之,故意把湯羹灑在柳羨之的身上,一股子挑釁的味道。
那人自稱「君子」,在這個年代,君子並不是品德高尚之人的稱謂,也不是隨便甚麼人,都可以稱作君子的。君子乃是有地位之人的稱呼,例如顯貴之子,便被人稱作小君子。
柳羨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袍,緊蹙眉頭,沒有言語。
「哈哈哈!」那君子笑起來:「你不會想讓本君子賠你衣袍罷?值幾個銀錢?」
柳羨之抬起頭來,眼神涼嗖嗖,充滿了陰霾,那種感覺便好似無邊戈壁,茫茫荒漠之中的龍捲風,悄無聲息的席捲而來。
「你們看,他還瞪我!」
那君子抬起手來,用手背啪啪啪拍著柳羨之的面頰,笑道:「哎呦,還瞪我!一個小小的書吏,也敢瞪本君子?不不——不是書吏,是閹、人!」
閹人?葉攸寧奇怪。
柳羨之的身子在發抖,臉色瞬間變成了灰敗的慘白色,不見一丁點兒血色,緊緊咬著牙關。
那君子哈哈的大笑道:「大傢伙兒,大傢伙兒都來聽聽!你們可知曉,柳羨之為何從大行署退出來?」
旁邊幾個阿諛奉承的道:「不是說柳羨之上次出使北狄,受了傷,因此才從大行署退出來?咱們都是微末之流,哪裡有小君子的消息靈通,還是小君子給咱們說一說罷!」
「好啊,」那君子道:「我便給你們說一說,柳羨之出使北狄的時候,的確受了傷,可你們知曉,他受了甚麼傷麼?」
不等眾人回答,君子大笑道:「柳羨之被北狄人扣下來,閹了!哈哈哈哈——」
柳羨之微微垂著頭,雙手攥拳,雖然緊緊咬著牙關,但嘴唇哆嗦,上下牙相擊,發出得得得的顫抖聲,整個人仿佛一片枯葉,隨時都要墜落。
「甚麼?」
「閹了?」
「那柳羨之是個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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