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性的角度出發,現在他的確沒有更好的選擇,反過來說,周懸本可以丟下他一走了之, 放他一人面對危險, 可那人沒這麼做, 鐵了心要將他從深淵的泥淖中拉出來, 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帶著周懸上樓,找到了藏起的巴//雷//特,欲言又止。
那人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也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
裴遷不自覺地輕撫著自己頸後那個朱紅色的渡鴉刺青,「如果出事,你會後悔嗎?」
「後不後悔的等出事之後再想吧,現在說多不吉利。對了, 我這人不信flag,戰前你可以承諾給我一點好處,我會更賣力氣的。」
「你想要什麼?都到了這個份兒上, 就算你是想要星星月亮, 我可能也會試著去給你摘吧。」
不解風情的奔四男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情話。
被他這不經意的讓步戳中心臟的周懸一把將人拉向自己, 對那人耳語:「我要你。」
簡單的三個字, 索要的卻是對方的後半生。
裴遷的回答是:「嗯。」
沒有拒絕,就是默許。
時間轉眼就到了中午十二點,兩人按照約定, 裴遷藏在暫時無法被定位的二樓, 周懸藏在樓梯轉角,蹲守著外面的動靜。
裴遷事先已在附近裝好了監控攝像頭, 整個宅子附近可說沒有死角,這會兒兩人全靠通訊器聯繫。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周懸,在即將面臨一場惡戰時也會忐忑,話變得多了起來,有一句沒一句地問道:「你對程絕和林景兩人是什麼態度?」
「程絕是我的線人,在過去的幾年裡幫了我不少的忙,普通單位都會給員工交五險一金,他出了事,我幫他善後也是應該的。至於林景,他的情況有些複雜。」
「嗯哼。」
「他本來跟這些事沒有任何關係,程絕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那幾年裡沒讓任何人知道他在做警察的線人。林景其實是被林海拖下水的,父親死後,繼承了遺產的他在清理遺物時發現了林海藏在宅子裡的『寒鴉』,同時李椋也開始接觸他,想通過他把藥品輸送給上層社會那些有錢人,林景一直是拒絕的態度,直到李椋給他使用了『寒鴉』,當時可能是劑量不足的原因,林景沒有染上藥癮,反倒是產生了過敏反應,病了好一段時間。」
「所以他不是在樂園酒店裡染上的藥癮?」
「我問過他們,那天的情況是明媛發現了李椋通過陳岳交給她的顏料有問題,也察覺到房間裡那幅由方瀾仿造的《盛開的杏花》是用一樣的顏料繪製的,出於害怕心理將畫丟進壁爐里燒了,之後她就去找陳岳興師問罪,被對方殺害了。顏料里的藥物成分被焚燒後生成了有毒氣體充斥了整個房間,明媛出事後,林景到她的房間查看,吸入有毒氣體後過敏症狀復發,這一次他是真的染上了藥癮。」
「那他在拍賣會前見過李椋嗎?」
「沒有,李椋很謹慎,總是換著身份聯繫他,還會開變聲器,林景沒見過他本人,在鴉寂山也就沒認出偽裝成尤瓊的李椋。」
周懸沉思著,還想繼續追問,裴遷卻在耳機里沉聲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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