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課桌,還有本來潔白的教室牆,全被墨水掠過。
不過首當其衝的是在場所有人,本來就知道他們只是虛張聲勢,結果比想像中的更加外強中乾,她手裡只是浸滿髒污的拖把,又不是什麼兇器,竟然就怕了這樣子,一邊想要逃走,一邊腿軟得邁都邁不動步子。
那個被畫了「1」字的秋山,最後趴在不知道誰的桌子上,像水牛一樣哭嚎起來。
嘖,這麼說都侮辱水牛了。
撫子冷冷地看著他。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大喊大叫,但教室中每一處墨水的痕跡,都是她歇斯底里的、控訴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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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是老師跑來阻止了一切。
「明天!你們的家長全部都要來我的辦公室!」
在老師的怒吼中,撫子輕輕放下拖把,去洗手間的水龍頭把頭髮、臉上的髒污全部都沖了乾淨。
至於傷口——也許是頭皮被劃傷了一點,後來沒再見到血,撫子也不在意了。
她去弓道社的更衣室解決了儀容儀表的問題:
更衣室里有共享的吹風機能吹乾頭髮。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前輩借給她一件忘記帶回家的長外套。前輩是身高有一米□□的女生,撫子裹上外套,長度剛好遮到小腿中間。
前輩一邊追著她一邊道:「岩瀨……你沒事吧?有人欺負你嗎?需不需要告訴老師?」
不需要,老師比你知道得早。
可惜撫子當時沒有耐心回答的心情,只是搖頭,甩開她離開了弓道社。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頭埋在外套堆起來的領子裡,遮住大半張臉。
以往撫子對別人的目光總是很敏感,但她今天一點也不覺得,偶爾能聽到的竊竊私語也沒有了,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
被外套包裹著的這一小塊兒。
就這麼一點點。
無限地縮小,被風裹挾著向前走。
然後「這一點點」,被突兀地攔下。
「你……就是岩瀨吧。」
夢境進行到這裡,撫子看著那時的自己抬起眼。
很奇怪,按理說那麼久遠的事情,就連「松木」她都只記得該人臉上有一顆肉痣,夢中的五官也是模糊一片,也許稍微有點驚悚,但此前出場的人物里基本都是長著一張嘴的空白臉沒錯。
可是遇見這個人,從此模糊的面孔變得清晰,五官的細節,神情的變化,一舉一動全在眼裡。
包括他爆紅的耳垂。
——原來小時候的宮侑是這樣的。
明明已經很緊張害羞了,但還是強裝鎮定的樣子。
「為什麼穿秋天的外套?現在還是夏天呢,你很冷嗎?……等下,重點不是這個。」
「我、我是野狐中學的宮侑——你多半不知道吧。說的也是,從野狐中到你這裡要坐半個多小時電車。」
他生澀地介紹自己。
後知後覺廢話太多,又暗地裡吐槽了一聲:「說那麼多無關的幹嘛!」
「好吧我想說——一直以來,我都有去秋山道場看你的練習和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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