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衣裳輕薄，也是乾燥的狀態，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百里滄溟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百里嵐霖眸光黯淡了一瞬。

時無雙把兄弟二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下樂不可支，面上卻嚴肅正經，雙手負在身後，「好了，本尊答應你們一起泡靈泉的事，本尊已經做到，本尊泡好了，先回去歇息了。」

百里滄溟和百里嵐霖都愣住了。

兩人眼睛微微瞪大，這一刻神情姿態異常同步，聲線發顫的輕聲問：「師、師尊說的共沐靈泉，便是這樣？」

時無雙故意板起臉，冷漠道：「不然呢？」

「師尊！」兩人又急迫的喚了她一聲，眼中的焦急和受傷幾乎要溢出來，像是兩隻被主人欺騙的大狗狗，既失望，又傷心。

他們萬萬沒想到，師尊應下的共沐靈泉，竟然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而非他們所想的那種事。

期待了如此之久，這讓人如何甘心？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饑荒餓了三年不見葷腥的難民，在餓得黃皮寡瘦的時候，聽說朝廷下發了救濟糧，可以敞開肚皮吃一頓大餐。

他們滿心以為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結果別說肉了，壓根兒連一丁點兒肉沫星子都見不著，只不過將平常吃的樹皮煮熟了，放精緻瓷盤裡端了上來。

從滿心期待，甚至激動到指尖發顫，蓋子一揭開，讓人頓時大失所望，生無可戀。

簡直是被戲弄得徹底。

兩人眼睛裡的光都熄滅了，蔫巴巴的，仿佛兩棵經過暴風雨摧殘之後的雜草，隨時都會枯敗凋亡。

時無雙強忍著笑意，故作無辜的眨眨眼，眼中笑意淺淺，「這事可不能怪本尊，是你們自己會錯了意……」

尾音輕快的上揚，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兩人後知後覺，猛地抬頭，看到時無雙眼中的揶揄笑意後，才反應過來，方才那些話，是時無雙在故意戲耍他們！

百里滄溟和百里嵐霖無奈又好笑，原本漂浮不定的心卻驟然安定了下來。

他們像是時無雙手中的風箏，高低遠近，都掌控在時無雙的手裡，喜怒哀樂都由她操縱，被她牽引，明知是火，卻讓人忍不住的為此奮不顧身，飛蛾撲火，沉溺其中，甘之如飴。

百里嵐霖輕嘆了一聲：「師尊性子越發惡劣了。」

拿這種事逗他們，他方才的心情，跟被押上刑場的囚犯一樣沉重。

在她宣布赦免了他的「死刑」過後，才驟然由陰轉晴。

百里滄溟抿唇，雖然沒說話，黑漆漆眼眸卻一瞬不瞬的落在時無雙身上，深邃眼底藏著炙熱和瘋狂，還有微不可查的委屈和控訴。

時無雙嘴角彎起，佯裝怒意，「大膽，你們膽敢以下犯上編排師尊，你們自己說說，該當何罪？」

「弟子知錯。」百里嵐霖從善如流的朝時無雙行了一禮。

百里滄溟淌水而來，站得離時無雙近了些，沉聲道：「弟子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