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夫人偏過頭,咬牙不讓自己心軟,「那你說說為何這樣?」
「那麼多人在,當場揭穿,郡主的名聲就毀了。冤家宜解不宜結,父親母親也常說與人為善……」
「與人為善是這麼善的,你幫做錯事的人,助長歪風邪氣,就是害了無辜之人。今日是你的詩文被盜,明日有旁人的詩文被盜,你也能跑去慷他人之慨嗎?氣泄針芒、堤潰蟻穴,若真為郡主好,就該讓她知道輕重,日後不可再犯。我和你父親潛心教導,就交出你這等是非不分的人嗎?還不說實話!」廉夫人猛拍桌子,嚇得景華一個激靈。
「我……我夢見哥哥……哥哥……」景華想一鼓作氣說出那可怕的夢,可怎麼也說不出來,仿佛被人扼住喉嚨一般。
廉夫人被她嚇一跳,連忙摟住她,景華撲進母親懷裡,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我怕出事,想著與人為善,總不會得罪人,就不會有禍事。」
「我兒!終究是嚇壞了,不怕,不怕,只是夢啊。咱們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小人陰害。就是真有惡人,你也要走煌煌大道。」廉夫人心疼得拍著女兒的背,雖然她說不出,可也明白那定然是個可怕至極的夢。
廉老爺回來的時候,正廳跪著一堆人呢,廉老爺嚇一跳,「這是怎麼了?」
廉夫人忙了一天,等夫君回來才驚覺錯過了晚飯。廉夫人連忙揮退眾人,把今日女兒和芷陽郡主的事情說了一遍。
「福王雖是宗親,卻也是禮賢下士、清正廉明的君子,往日蒙王爺召見,談論詩書頗為契合,怎生他的女兒會這樣。以福王的家教,不至於此啊!」廉老爺跌足嘆道。
「我還能虛言騙你不成。」廉夫人把景華前幾日寫的半成品和今日芷陽郡主的大作拿出來給夫君看,「這詩是華姐兒寫的說出來服眾,還是郡主寫的令人信服?」
每個人的筆下都帶著自己不可磨滅的印記,在懂行的人眼裡,比黑暗中的燈火還明顯。這首詩分明就是女兒的手筆,不過以女兒如今的功力,寫前四句可說是天賦刻苦所至,後四句她卻寫不出來。這等時間醞釀的韻味,少年人勉強學就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不可能如此自然。同理,郡主碧玉年華,生活順遂,按理也該寫不出這等詩來。
廉老爺不是迂夫子,不考慮郡主是謫仙人那樣的大才,聽夫人所說,與一個未曾蒙面的小姑娘爭鋒,大才也做不出來。
「我會查的,你也清理清理家人,咱們一項善待底下人,可保不齊有白眼狼,聖人弟子三千也只有七十二賢人呢。」
「還用你說,一下午都在清查。才幾天的功夫,就把華姐兒的詩文泄露出去,這般私密的事情都傳出去,那……仔細想想我只覺得毛骨悚然。」廉夫人摸了摸胳膊,不寒而慄。
「安心,安心,這是景山書院,聖人看著呢!自有浩然之氣!」廉老爺安慰一句,突然想起,「康伯爵府女公子不也參加詩會了嗎?你還說是故人之女,怎麼沒留下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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