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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很明白,但判案卻不好斷。梁人堅持用虐殺奴婢來判,不管這些人曾經是什麼身份,他們在溫伯爵府就是奴婢。主人家殺了奴婢,可以賠償,大不了用官贖、用爵位贖,但士人殺奴婢是不必償命的。出生他國的人自然不干,堅持讓溫伯爵府的人償命。死的這些人里,也許就有他們曾經同僚的妻女,他們的鄉親鄰里,就這樣被溫伯爵府虐殺,溫伯爵府的人卻能逃出生天,憑什麼?查出的人肯定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受害者,更大的冤屈還沒查出來,他們也是物傷其類。

梁人怎麼肯,不說溫老爵爺的功勞,不說老夫人與太后的姐妹關係,只憑他們是根正苗紅、血統純正的梁人,就該受優待。別國人到北梁,擠占梁人的生存空間,官場上有多少好位置是別國人從他們本地人手裡搶走的,還有經商的、種田的、靠手藝吃飯的。此時,不論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你是北梁人,就該站在統一戰線、同仇敵愾。

別國人也在憤怒咆哮,我的也曾為大梁流血流淚,我也曾為大梁勞心勞力,我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鄉,可最後這個國家依然不把我當成自己人,何其憤怒、何其悲哀。

開始的時候,人們打嘴仗,還會說一說案情。說溫伯爵府是知道那些被害人身份的,還曾特意和奴隸販子要求要擄掠那些曾經的官眷貴女,明知故犯,應該罪加一等。後來,沒有人關心溫伯爵府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只知道在這場爭端中,自己人受了不公待遇。我若不站出來,日後受壓迫的就是我。

我是誰?我不是獨立的個體,自生下來開始就帶了屬性,官員百姓自然而然被分成兩個陣營。

自然也有有識之士勸慰,皇帝也連續幾天在朝上強調,南北一家,只要在大梁治下,都是他的子民。可憤怒的火苗幾句話是熄滅不了的,再多克制也抵擋不住一句「自己人」的宣言。

那一天,有一個大盛人的綢緞鋪子被燒了,圍觀的本地人阻止別人救火,大聲喊著讓這寫南蠻子滾出去!

滾出去!滾出去!

只要有一個喊出來,呼喊聲就傳遍了街道,沒有人關心這個前不久還和自己親密交談的綢緞鋪子掌柜犯了什麼錯,人們只知道振臂呼喊。

大盛人受了無端迫害,鄉親鄰里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在梁人振臂高呼的時候,匆忙集結的大盛人也趕到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隊人就這樣打起來了。有拿擀麵杖的,有拿雞毛撣子的,街邊鋪子撐遮陽棚子的竹竿被搶了當做武器,就在大都的正大街上打起來了。

皇帝接到消息,派禁軍鎮壓,等把人完全分開的時候,街道中間丟下十幾具屍體,受傷的人更是數不清。

什麼是血海深仇,這就是!見了血,場面更難以收拾。

這個案子不用審,衝突的全過程清楚的如發生在眼前,可和溫伯爵府的案子一樣,如何判才是關鍵。

很快,朝上有御史援引案例數據,說明這些日子別國人在大梁境內犯下了哪些滔天罪行,罄竹難書,請陛下下旨,驅逐別國人。當然,皇帝是不會下這樣旨意的。北梁出身的朝臣退一步,要求劃定身份等級,別國人在大梁做官,只能是三品以下,且只能擔任副官,主官必須由北梁人擔任。要求科舉錄取的名額向北梁人傾斜,別國人只能在剩下的三成里競爭。要求沒收籍貫非北梁豪商的鋪子,別國人在北梁經商,要克以重稅,資產不能達到某個上限。要求別國人不能與北梁人通婚,必須是世世代代淪為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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