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腐壞,這中原江山,終究是亂了。
亂世,即為大爭之世,沙場揮斥方遒,廟堂唇槍舌劍,袍澤同生共死,忠臣血薦軒轅。有人安身惜命,有人銳意進取,有人渴望天下太平,有人追求建立功勳。
第一個舉起反旗的豪強已經淹沒在歷史大潮之中,後起之秀割據地方,時間拖得越久,局勢越發明朗。有能力爭奪天下的,數來數去只有那幾個人。
聶府,朝暉堂,老夫人院中。
當家人聶遠帶著妻兒陪老母親用過晚膳,老夫人罕見得留他下來。
聶遠已是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蓄著短須,目光炯炯有神,又因割據一方,威嚴日重,養出一派威重之姿。可他在老母親面前卻仍舊十分恭順孝敬,坐在下首椅子上,垂頭聽訓,仿佛他還是那個垂髫小兒。
「聽聞你軍中馬匹不足,這些日子要去西北馬場尋人買馬?」周夫人輕聲問道。
「是,這點小事,讓母親擔憂了。西北的皮子、人參也是極好的,兒吩咐人多帶些回來孝敬母親。」
「這可不是小事,馬是軍政的基礎,南方養不出千里馬。若論水戰,我是不擔心你的,若論陸戰,沒有馬,就和人沒有腿一樣,如何能行?你也不必誆我,當今之世,哪裡還有輕易能用銀子買來的戰馬,以你的性子,也不會隨意派人,想必是要親自去吧。」
聶遠笑了,他是母親一手教導的,心思自然瞞不過,「母親目光如炬,兒子確實想自己去。」馬匹對於他的重要性,無需贅言,那是有關生死的事情。
周夫人點頭,「翻遍史書,自來由北統南易,由南統北無。我娘家雖是勛貴出生,可如今也敗落了,幫不上你什麼。我手裡有一件東西,能起點作用,現在交給你吧。」
聶遠在周夫人的示意下打開他手邊的紫檀木匣子,裡面是一支嵌紅寶累絲金鳳,看著顏色樣式,應該是舊年老物件了。
「母親,這是何意?」
「你的身世,我從未瞞過你。你不是我親生的,你的母親姓蘭,你的外家在你不滿十歲的時候就落敗了,蘭家好似只倖存了你三舅舅一人,後來他也杳無音訊了。」
「母親不必再提,我是您的兒子。是不是有人在您耳邊嚼舌根了?我倒要問問李氏,她是怎麼管家的!」聶遠怒目圓睜,就要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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