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也有些彷徨的樣子,洛餚提議:「再走走?」
沈珺沒有反對。五人沿著小徑走了一趟,兩側死屍愈往前便愈少,甚至只余滿地血跡,偶爾才有幾副殘肢,但空中迷霧漸濃,有數個呼吸間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正當沈珺皺著眉想要出言折返時,霧氣又詭秘地徐徐消散,再仔細去看映入眼帘的物什——
是塊木牌坊殘跡,被斬得七零八落,牌上血跡四濺。
「你先前也是如此嗎?」沈珺問景祁。
「是。」
洛餚同沈珺一齊去看那牌坊上殘存的字跡:聽風寨。與他們首次見時並無異樣,甚至連曾被洛餚調侃像兔子形狀的血跡也別無二致。
景祁道:「相同的,我也曾細看過。」
而洛餚提起映雪劍,在牌坊上劃了一道痕。
再一次,他們沒從聚落當中的小徑穿行,而是繞到了那些宅院圍牆處向外走。
分明是全然不同的行進方向,可迷霧一散,他們眼前還是很快出現了那塊木牌坊,洛餚三步並作兩步地逕自走到牌坊前,低頭尋找方才留下的刻痕。
「消失了。」他指著刻痕的位置朝沈珺道,「不知是我們走到了一個全然相同的地方,還是在我們離開此地後它又重新恢復了原貌。」
洛餚直接用手指摩挲著牌坊上的字,「聽風寨」三字行書雋秀,用墨上佳,儘管木質的牌坊看上去已在時歲中風吹雨打久了,這三個墨跡也不見陳色。他的指尖描摹著筆順,忽然感到隱隱約約的熟悉,好像不知在何處聽過這個名號。
他心腔湧上股沒來由的淤濁,又直挺挺地重重下墜,砸得五臟六腑都不在其位,只覺得渾身混沌不堪,顱內更似被尖物攪動,痛得仿佛要將他腦袋生生剝開。
洛餚喉根腥甜,卯足力氣才將那口血沫咽下,不由得心中苦笑:這副身子骨當真不禁用,得空還是去換副更好——不,更英俊的吧。
旋即又頗為自戀地想天底下也找不到比自己更英俊的人了,抱怨的心情緩解不少。
洛餚狀作無恙地從衣襟中拿出那枚樸素的玉佩,屈指「叩叩」敲了兩聲。
可南枝卻半晌沒有動靜,洛餚又舉起來微微晃了晃,剛舒緩的心情再次蜷巴起來,連帶著唇角也崩得平直。不知從何處颳起陰風,將他鬢邊一縷碎發拂到了眉骨,眉下深邃的眼窩綴著幽冷的眸子,突然凌厲地一轉:
「當心!」
洛餚猛地出聲,只見殘垣斷壁中疾如電閃地躥出抹似人非人的影子,長臂一掏,直取景昱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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