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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沉默回想初見時左手尾指的熱意,尋人之事雖然暫且擱置,但九尾所提機緣仍然縈繞不去。他自然懷疑過洛餚是否與此有關,但那人已死的卦象清晰赫然,確實有所衝突...

良久後,月明星稀,掌燈燭火亦泣淚燃盡,沈珺這才和衣而臥。

那鬼修睡相比他預料的安穩得多,連呼吸聲都很微弱,如若不是光下投影出淺淡輪廓,旁人也許會難以察覺。

沈珺將佩劍置於手邊,玉簫解下放於枕側,手指不經意地拂過垂穗,輕晃搖動浮塵,好似也晃動前塵。

仿佛舊年的月光落在了他身上,於是將他的夢也帶回舊年。

大抵是他初到卻月觀,剛拜入玄度觀尊門下的時候。

前來道賀之人幾乎要將門欄踏破,饒是沈珺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都可聽見交談聲從縫隙中擠進來:「聽聞沈珺是無父無母的遺孤,束髮之年才被卻月觀在山匪手中救下,先前皆在玉衡宗修習的。」

有人嘟囔著嘴道:「可不是嘛,不過人家在新弟子比武中拔得頭籌,自然受觀尊青睞賞識。」

「要我說,還不如在玉衡宗待著呢。」那人嘖一聲,「觀尊事務繁忙,所謂首徒名號說不準是個噱頭。」

「你這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一道清亮的聲音對著門外眾人叫嚷,雖然奶聲奶氣沒什麼氣勢,門外人卻訕訕緘口道了聲「小宗主」,推著看熱鬧的人群四下散盡。

小宗主又反身將門撞得咚咚響:「沈珺!沈珺,我帶了燒雞——唔。」

旋即被打開門的沈珺猛地捂住嘴,他在這半大小孩兒耳邊強裝兇惡道:「景寧,觀中禁食葷腥酒。」

沈珺鬆開景寧後再次坐回案前,台面整齊碼放著墨硯經書,執起筆在宣紙上續寫方才被打斷的經文,那正值人厭狗嫌歲數的小孩趴在他桌前,踮著腳尖露出一雙靈珠般的眼。

好在燒雞腿能堵上他那張成天到晚沒完沒了的嘴,讓沈珺能有片刻難得的安寧。

他所抄是《楞嚴經》四種清淨明誨:我雖未度,願度末劫一切眾生。自「悟後起修」書至「斷妄語」,恍然間似乎也將自己寥寥往昔翻篇。

沈珺自有記憶之始就在卻月觀中,不過他那時已滿十五歲。觀中長老言他剛大病初癒,應當是在那場病中傷了腦袋,才不記得從前的事。

他曾試圖回憶,可惜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分毫,或許是同前事緣分已盡了罷,於是決心洗髓入道。可惜以他的年歲修道太晚,起初僅能在卻月觀旁支宗門玉衡宗修習,練基礎、修心經、習劍法。玉衡宗人少,倒也清靜,唯一惱人的是玉衡宗主老來子景寧,那時剛是調皮搗蛋的年紀,纏人得緊,倒也是因此讓沈珺學會戴上沉默寡言的假面。

如此春去秋來,時過境遷。

寄人籬下的滋味其實不太好,雖然玉衡宗主也算對他關照有加,但怎麼說也不過一個小小弟子,與景寧相比自然親疏有別,儘管沈珺面上不顯,心裡仍會湧上幾分無依無靠的淒楚落寞。

偶爾...非常偶爾的時候,他午後在竹椅小憩,好似伏在陽光膝頭做了一個舊夢,夢是一截疏短的雨、一棵凋敝的樹、一捧夏夜的星,是家中的堂屋圍垸,有牽掛著他所有目光和心緒的人,可清醒後又飄渺無影,他甚至無法用言語敘述短暫的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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