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炎聞此頗有些心嚮往之的意思,不住絮絮道:「不周山少見花種,大都是松柏、青杉之類,或許開源始祖亦有憾於此吧,不然可能也未必會將結界陣法命名為鏡花和水月,說不準就是鷓鴣和黃喉鶯啦!」
沈珺忽然微蹙起眉間,狀作不經意道:「鏡花水月與鷓鴣黃鶯,差別有些大吧?與結界陣法又有何干係。」
謝炎訕訕道:「因鷓鴣和黃鶯沒獵過嘛...」隨後思索片刻,心想此事在不周山又算不上秘密,對方還是聲名遠揚的漌月仙君,掌門都頗為禮待,便隨口道:「『鏡花水月』就是不周山禁地結界之名,我們私下裡都說它太文鄒鄒了,和不周山氣韻不符。」說著抄起佩刀挽動幾下,儘管力勢青澀,但仍含蘊矯若游龍的雛形。
沈珺說聲原來如此,好似漠不關心,思緒卻已經翩然飄遠。
猶記九尾幻境的閣宇內,她幻化為婀娜女子,軟肢輕搖,裊裊音律漸起,縹緲空靈的嗓音疊合著樂女唱詞:「...南柯一夢終須醒...浮生若夢皆是空...」
最後下句像一滴雨絲落在耳廓那樣又輕又涼:「漌月仙君,你我終究是一樣的...鏡花水月...皆為宿命呀。」
當時聽聞覺得怪異,以為與自己機緣相關,可細細想來又沒有頭緒,現在知曉不周山禁地結界居然也是鏡花水月...沈珺疑慮更盛,心想莫非這是一句暗語?
可九尾與不周山又有什麼關聯?
他順藤摸回此次造訪不周山的緣由,便是因為覺察不周山百年前對於剿匪一事的恝然,方才他在藏書閣查閱歷年記事,也奇怪發現每一年攘邪除祟或是門派交往等重大事件都記載詳盡,唯有立夏卒年前後十年左右全然空白。
隨風襲來的冷冽在裸露肌膚上遊走,卻讓人錯覺一路蔓延了周身,徒生錐刺股般的寒戰,昭光被霧靄遮掩,似乎不周山的雲譎波詭,遠比他預料中要複雜得多。
沈珺自晨時起就看某位鬼修沒來由的不爽,雖然心揣要事商榷,但仍是板著張冷冰冰的臉,語含譏誚、夾槍帶棒:「本君先前還曾憂心過你嗜眠,想著是否是途中勞累,故而精神不佳,打算削減一些欠帳,沒料到原來是縱慾無度。」
洛餚心喊冤枉:「我這些天可是與仙君寸步不離,哪裡來的縱慾無度。」他俯趴桌台,半邊臉埋在臂彎里,見沈珺不搭理他,只得歪著腦袋找話道:「那段川早些時候來尋我下棋。」
「我出門時遇見他了。」沈珺將略微的不悅收斂,「我同他表明藏書閣道法交流的意願,也沒想到他讓謝炎與我隨行,應當是和你有話要說。」
洛餚剛在心中道聲精明,就聽沈珺問:「他跟你說什麼了?」
洛餚將關於羅浮尊的掩藏:「他言曾與你在崑崙論道會有緣得見,沒想到數年後已有道侶之類,話里話外間不過對我們的關係有所懷疑。」
「存疑才是正常的。」
洛餚頓時頗為好奇:「仙君不擔心與我假扮道侶對聲名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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