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可能?」
景昱翻開選中的竹簡,「一是我們對禁地一無所知,二是我們對禁地無所不知。」
「啊?」景寧停下動作,「既然仙君和洛餚已闖禁地,我們與其同行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不周山怎麼可能會相信呢?第二點又是為什麼?」
景昱反問他:「不周山不期望禁地秘密被覺察,可若是有人全部瞭然,他們會怎麼做?」
景寧猶豫道:「關在牢里一輩子不放出來?」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簡中墨跡印入眼底,景昱音調隨心情冷卻三分,「活人的嘴...並不嚴實。」
「他們會殺人滅口?」景寧悚然一驚,脊背滲出涔涔冷汗,但景昱卻是否認:「我們是卻月觀弟子,如果在不周山發生意外,就算以『擅闖禁地』為由,不周山也無法於仙道全身而退。」
他將書簡放回原處,有些言外之味並未挑明,即縱使不周山忌憚機密泄露,也會放任他們離開的原因。
卻月觀弟子不能死在不周山,但天地廣闊...終歸有世事難料、生死無常,卻月觀弟子外出遊歷一趟,誰能確保沒有「意外」發生呢?
景寧喉嚨乾澀,筆挺的鑲金絲校袍此刻被他的指絞得皺巴巴,景昱將他神情看在眼裡,溫潤嗓音徐徐輕響:「別擔心,我們也不會坐以待斃,總會有辦法的。」
景寧乾咽了好幾回唾沫,才忽而想到:「謝炎知道此事麼?」
景昱以為他也有所懷疑,便說:「應該不知情,否則大約不會同意領我們來藏書閣。」
誰知景寧聞言明顯稍松半口氣,回答的卻是:「那就好,不然他也會被牽連的。」
景昱腳步微滯,但沒再說些什麼。
不周山或許很快就會派弟子來試探,可至今他們仍是管窺蠡測,要想「不懂裝懂」地騙過諸人屬實不易,他將發生過的事件一一按在心頭揣摩,從塗山到聽風寨、從立夏姑娘到九尾狐妖,像幾個分立的逗號,始終難以串聯出禁地秘密的全貌。
二人走向室外,迎面撲來刀光劍影,白茫茫地刺眼。
景昱無奈暗想怎麼就在藏書閣外打起來了,還未來得及開口,景寧一下就將剛才的畏葸思緒拋擲腦後,非要湊近看熱鬧,險些摁不住,他雙手貼在腮邊做大喇叭狀:「景祁!快把這臭孔雀——啊!」
金石與銀鈴的哐當作響間,青石暗刃寒芒冷厲,景寧一矮身,細窄卻尖利的暗器就刺進身後的門柱內。
景寧抱著腦袋差點兒背過氣去,嘴上還不饒人:「說你臭孔雀怎麼了?我還要說花枝…什麼展…對了,昨日博戲被揭發的時候還是靠我打掩護,你答應的柿子餅都還沒賠我。」
謝炎因擲青石暗刃而身形不穩,上臂被映雪劍豁開一條血痕,但對方登時收力,只是淺淺擦過,他一面舞刀硬逾玄鐵,一面不忘回嘴:「你除了惦記那點吃的還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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