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蟄伏...又是「驚蟄」,仙君究竟要他們是走是留?玉簫的作用是什麼?
景祁將紙張摺疊整齊,拾起一開始要將景寧支開時便埋下的疑問:「你想怎麼做。」
時不待人,總要做出一個選擇。景昱深呼吸一瞬,語調如常,簡言道:「借謝炎讓不周山相信我們已知禁地之事。」
「你知道了?」
景昱搖搖頭:「對於我們而言,秘密本身並不重要,唯一影響抉擇的變量是衡芷尊。」
景祁默然許久,才說:「若是如此,謝炎難逃懲戒。」
「管不到那麼多了。」
「不周山律令,連坐亦是牢獄之災。」
「所以,我才讓你支開景寧。」景昱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他們是朋友。」
五個字在景祁瞳孔砸出些許漣漪,像圓紋從正中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他忽然想起某個聒噪的惱人精說景昱笑面虎,剖開來心都是黑色。這玩笑話倒是難得聰明一回。
他抬首盯著房上橫樑游神,半晌後道:「好。」
景昱沏了茶,一時茗香四溢。他說門派猶如朝堂縮影,總會有各方勢力糾纏,「或許在衡芷尊回來前謝炎不會出事。」算是清淺的寬慰,隨即將計劃需要配合的部分闡述,才言至一半,門扇就被急匆匆「砰」地撞開。
兩人臉色一沉,看清來人才稍稍緩和,景寧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身後還跟著一襲墨衣,尚未捋順氣就嚷道:「不、不好了...」
景昱眼神示意他停下,將門扇合攏才問:「怎麼了?」
謝炎遞給他一張紙,雖然沒景寧看上去慌張,但面如蒼瓷。
以景祁的視角看不清紙上字句,他也無心摻和,倒是信紙本身勾起幾分探究的念頭,「紙上設有術法,會因特定情況觸發。」
「半炷香前才收到,但...應該是很久前所寫。」謝炎垂下眼眸,掌中卻一直死死攥緊著刀。
「先別著急。」景昱這句話是說給好像那熱鍋上螞蟻團團轉的景寧,也是說給他自己。
謝炎是不周山弟子,又與銘巳掌門是師徒,他那點嫁禍的小伎倆,或許等審訊之後就會露陷,謝炎不一定陷於牢獄中暗無天日。
可現如今,似乎都只是他的自認為。
如果除去人稱代詞,紙上字跡與仙君那短短六語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意味簡明,沒有彎彎繞繞讓人頭痛,卻亦如平地起驚雷,將他的揣測和謀劃胎死腹中。
看語氣這封信應當出自衡芷尊之手,既然謝炎會將它帶來,說明稱謂習慣或用筆順序等等細節已經核實過,不似作偽。
景昱思來想去,也不覺衡芷尊有任何欺騙謝炎的理由,那麼他所要傳遞的信息,也是他在此情此景下的萬全之策。果決幹練,的確符合衡芷尊一貫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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