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南枝?」沈珺不禁疑慮,但言畢後臉色隨語氣皆冷寂幾分,「或許她原本想『尋』的,是立夏。」
但他們並未從地府帶出立夏的魂魄,木簪只是一個「餌」罷了。
「都有可能。」洛餚緩緩道,「正如你我林中初遇,儘管我隱去修為你卻仍知我是鬼修,還特意勾出我襟中玉佩查看,也許她亦能感受到鬼魂的存在,不過看不見載體。」
雲翳綴滿青黛色的穹空,似輕紗影影綽綽,忽遠忽近,若即若離。
而濺落的薄影是點點喑啞,在並肩而立的二人間流轉,直到被數個收整心緒的呼吸驅散,才有人聲仿佛自水之涘傳來:「沒想到你還記得。」
「這才過去多久,當然記得。」洛餚想了想,湊近他耳廓低聲道:「畢竟當時以為仙君要非禮我。」
沈珺沒偏頭,隻眼睛朝他一斜,「摸一下就算非禮?」說著手往洛餚心胸處挑釁似的隨便一按。
被那人誒一聲扣住。
「當然算。」洛餚拖長音,「誰叫我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的鬼道中人呢?」
白飄飄仙君大人又開始裝啞巴。
洛餚無奈心想這人當真是一碗大鍋燴,大概是冰鎮豆花釀烏梅,品嘗時還得小心澀嘴,點餐的冤大頭肯定都是被好賣相給騙了,他以後一定要給黑心商戶立個牌匾,龍飛鳳舞地寫:貨不對板,速速遠離。
「遠離」可能要寫大一點。
在脈搏的鼓鼓跳動中,他說:「現在沒有九尾,也不用演戲,我再說那八個字給你聽聽,如何?」
沈珺情不自禁地將指蜷縮。
洛餚聽見一句不必了,但說話之人面上笑意留存得長久,好似凝泉初解的叮嚀作響,無聲笑得肩膀直顫,也不明白他在笑些什麼,洛餚喚他一聲「沈珺」,沈珺回他:「幹嘛?」
洛餚這才發覺似乎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當面喊過這個名字,明明他骨子裡從來不刻尊卑有序四字,卻一向喊仙君。同時也不知為何,他總是下意識地區分「漌月仙君」與「沈珺」,儘管那原本就只是一體兩面而已。
他也被感染似的開始笑,笑得頭疼,笑得眼眶酸脹,覺得奇怪。
好像他已經等待太久太久了。
終於息止的薰風再度梭巡,拂開他們莫名其妙的舉止。
沈珺先撂下狠話說再有欺瞞洛餚就真的死定了,才將心神放回正事之上,「既然已經知道獻祭陣法,那方才的戲豈不是白演了?」
洛餚搖首道未必,「我們能看到的,或許只是她想讓我們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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