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觀尊尚在閉關,除卻此次時間長了些,再沒甚要緊事物。」
「那...」沈珺眉頭微緊,「怎麼不見其餘前輩,映竹及另四位長老,玉衡、玉峰宗主呢?是忙於觀內瑣事麼?」
映山正要說話,卻是先看了旁側的洛餚一眼。
沈珺心知肚明映山顧慮,淡淡道:「無妨,他是聾的。」
洛餚對上映山的目光,指指自己耳朵,又擺著手,露出些許遺憾之色。
映山怒道:「你以仙君之名說此偏頗之語,成何體統!」
他對此明目張胆的偏袒心謗荒謬,火氣更盛三分,但既已說出「待玄度出關再議」的話來,也只得壓抑不悅,「並非要緊事,半月前山南道突生動亂,玉衡、玉峰宗主前去協助,數日後江南道又起糧運失事,除貧道與映竹外,各長老皆前往平復,而淮鹽事物向來繁忙,映竹抽不開身,過幾日會見的。」
「怎麼,有何不妥?」映山見沈珺神色凝重,問道:「你這半月在滄州發生何事,可有蹊蹺之處?」
沈珺思忖少頃,只是說到:「太巧了...」
「山南道和江南道,皆與劍南道和淮南道接壤。」洛餚轉著指間骰,隨口接道。
「劍南道。」映山面色也沉下去,「乾元銀光洞的手都伸這麼遠了?」
沈珺搖首,「說來話長。景昱他們如何?」
「並無大礙,不過是狼狽了些,他們在回觀途中撞見嶓冢山鬼修與蛇妖,險些丟了性命,還言那蛇妖似與卻月觀積有宿怨,奪了景寧的玉墜,或許會來尋仇。」
「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也在半月之前。」
沈珺太陽穴上的筋突突地跳起來,直到映山長老離開,他仍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腰背崩得僵直,被一陣由遠及近的跫音驚擾,才驀地卸了力,往背後人身上一靠。
修長指節端來個白瓷碗,沈珺拾起湯匙攪了攪,沒嗅到苦味才鬆開眉心,「這是什麼?」
「梨湯。」洛餚道,「潤肺止咳。」
「這麼及時。」沈珺舀起一匙送入口中。
「若等你醒了才燉,豈不是太遲了?」洛餚從後替他揉摁著額側穴位,又忍不住沿著頜線滑下去。
指尖隔著細膩皮肉,觸碰到骨骼輪廓,總覺得掌下人太清瘦了些。一會兒後聽見湯匙放下時與碗相碰的清脆一聲,沈珺忽然道:「有人說過你做的東西好吃嗎?」
洛餚認真想了想:「沒有。」
沈珺:「怪不得沒有。」
「......」
洛餚不甘心地想舀一勺嘗嘗,但白瓷碗中已然空了,「梨湯不就是再加些銀耳枸杞燉著麼?我擔心你嫌藥苦,還好意加了點糖。」
「冰糖?」
「白糖,櫥櫃裡沒有冰糖。」他頗感鬱悶。
沈珺捻著他指腹捏了捏,眼梢微彎,蓄著笑道:「那或許是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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