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餚剛暗自笑一聲,想道句「言之有理」,就逢「濃霜偏打枯根草」,談及閻王爺、閻王爺就到。
「括蒼山原來如此不識禮數,見了太白玄德洞的前輩,竟不上前問聲好麼?」
景寧低低「啊」了一下,同洛餚小聲解釋,「玄德洞與括蒼山前些年在嶺南大鬧了一場,據傳是因為陰祟之事,具體內情如何尚且不知,但自此交惡,他們所宿的宅院仙君都特意安排得老遠,一處在孟春苑,一處在霜華苑。」
郁辭撐開摺扇搖了搖,看也未看那絳衣束髮、手執長槍的弟子,倒是景昱先向立於眾人正中的蓄鬚者施禮道:「晚輩久聞太寧筆槍『雁翎』尊名。」
蓄鬚者略微頷首,「謬讚,還是卻月觀後生禮數周全。」
郁辭置若罔聞地扇著風,「景昱道友不是要領我四處觀覽嗎,怎麼忽然停下,可是有人擋路了?」
那絳衣弟子嗤笑著回敬道:「師叔為何不向前去了?原是前方有條搖尾巴的過街老鼠——還穿著綠衣裳,裝得人模人樣。」
此話好似一隻按住錚錚琴弦的手,使周匝的隱隱喧響戛然而止。郁辭扇子也不晃了,一時間鴉默雀靜,針落可聞。
景寧不由咽了口唾沫,「他們看上去馬上就要打起來。」
果然他話音方出,郁辭便輕嘆一聲:「即是盟宴,亦可論道。太白玄德洞若不服氣,你我一戰便是。」
蓄鬚者發出聲冷哼,半回首,朝那絳衣弟子道:「楚離。」
洛餚揣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思,正要尋個清晰觀戰的好位置,在這劍拔弩張的頃刻須臾,卻傳來幾下稀稀拉拉的鼓掌之音,硬生生將郁辭與楚離二人的動作折斷。
那掌聲愈發靠近,鼓掌之人拖著張狂聲調,語氣不飾輕蔑,說:「你們這群貨色,能論出個什麼道?」
洛餚引頸一探,不禁暗罵果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小小一方曲徑,竟能湊齊這麼多尊「大佛」,只見那薛馳從不遠處行來,身前兩人一是映山長老,另一女子銀絲未綰、赤眸如血,雙目凌厲逼人,直勾勾盯著他看。
薛馳目光順她視線一望,與洛餚對視個正著。
洛餚朝他輕快地眨眨眼。
「哈哈...」景寧乾巴巴道,「糟糕了。」
薛馳咬著牙尖,「我記得你。」
洛餚眉梢一挑,「我不記得你。」
那太白玄德洞之眾本是頗為盛氣凌人,眼見來者是薛馳,竟然偃旗息鼓,個個緊繃著神色,避之不及地為他騰出一條路來,就這般目送著他踱步到洛餚跟前。
「既然『不記得』,那就是記得了。」
薛馳目光在洛餚身上打了個轉,再一掃周圍,人群已以他們為中心,劃分出一個空曠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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